剧场里暖烘烘的,头上戴着皮帽子的他已经开始冒汗,但他始终牢记得杰夫的叮嘱:“上台前想方设法避开与威廉正面遭遇的可能,不要轻易摘帽子。”
事实上,在演出之前,威廉忙碌得就像开市后纽交所里的股票经纪人,经常被来自四面八方的声音同时呼唤着,怎么有闲暇去注意一个不起眼的小配角?
在幕布低垂的舞台周围独自彷徨的奥利弗,感到自己正在被内心强烈的。还没等奥利弗找到隐藏的地方,他们已经从他身边匆匆走过,没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望着消失在v化妆间橡木大门背后的杰夫,奥利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一颗动荡不安的心终于镇定下来,推门走进了大化妆间。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作为大戏开锣前的准备,时间并不算太充裕,大家马不停蹄才算勉强做完所有的事情。
不知何时,后台台角的幕布内侧出现了一位足蹬黑色长筒马靴,身穿深橄榄绿色盖世太保秘密警察军装的人。
带飞鹰帽徽的军官大盖帽压得很低,几乎看不清他的眉眼,然而,脸上那道明显的疤痕配上独眼眼罩却令他看上去恐怖骇人。
那身笔挺的军服在猩红色幕布的衬托下格外显眼,军装左侧口袋上配戴着金德意志十字勋章、东线冬季战勋章、罗马尼亚战功勋章、骑士勋章,这些勋章都是杰夫从二战徽章收集的发烧友那里临时借来的真品。
他腰间束着结实复古的黑皮带,宽大的长方形铜扣上镌刻着“tttuns”(与上帝同在),皮带侧面挂着一条油光水滑的皮鞭。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犹如一尊黑暗死。
演出即将开始的预备的钟声响了,关闭的丝绒幕布后面,三百六十度的转台开始缓缓转动,凝聚了杰夫的智慧和心血的六场戏的布景设计,都在这个巨大的转台上得以完美呈现。
转台戛然停止了转动,第一幕伯克勒家肉铺及内宅的场景精准地转到了正对观众席的位置。
中心演区是伯克勒和朋友打牌用的一张方桌和四把椅子,客厅、卧室、卫生间和店面也以切割剖面的方式全景地展示给了观众。柜子上的老式收音机、墙上的旧挂钟和破旧的木制床头柜……静静凸显着那个历史时代的风貌。
两名工作人员还在舞台上做着演出前最后的调整和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