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威廉反应过来,她騰地一下又站起来,用王母娘娘的口气居高临下地厉声呵斥:“仙凡不能相恋,这是天庭的规矩。你看到我带来的天兵天将了吗?今天,你必须跟我回天庭!”
说完这话,还假装用力拉扯威廉怀中的织女。
她仿佛看到织女仍在反抗,怒目圆睁,挥起手臂,“啪”地一声,在另一只手上打了一巴掌,然而,从腰间抽出并不存在的长剑,指着车顶原本属于织女的那片虚空,说道:“你要是不走,今天,你们就一个都别想活!”
白馨蕊又一骨碌滚到车顶上,装作不情愿地再度站起身,拉扯着空气中并不存在的王母娘娘,哭诉道:“母亲大人,我跟你回去,求求你不要伤害牛郎和我的孩子……”
威廉坐在车顶上半天没有一句台词,看着白馨蕊一个人很投入地表演着自己的独角戏,不禁有些呆怔。
以往,在戏剧社的排练中,这个刁蛮任性的小姑娘从来都表现得吊儿郎当,像是来玩票儿的,她扮演的角色根本谈不上有什么演技。
今天,这是怎么了?奥斯卡影后附体吗?
白馨蕊的表演仍在继续,她跑到车顶边缘,双手柔柔地伸向半空做了个飞升的姿态,回头哀怨地望着威廉,柔肠寸断地说了声:“救我……”
威廉站起身,假装追过去。
白馨蕊重又显出威严姿态,装作拔下发髻里的一根金簪,在威廉身前一划,冷声说:“离我女儿远点儿,这就是银河,我看你怎么过来!”
“啊!演不下去了!牛郎和织女相爱和她妈妈有什么关系?织女的妈妈太过分!为什么要把一对好好相爱的人拆散?”威廉觉得这出戏十分悖谬,颇有点儿义愤填膺。
白馨蕊折腾了半天,也有些累了,重新坐回到车顶上,托着腮,眨巴着一双大眼睛,一言不发看着威廉。
或许是入戏太深,她早已将自己当成织女,将威廉当作牛郎。此刻,她眼睛里还闪着薄薄的泪光,仿佛正在感受与心爱的人相爱却不能相守的痛。
见白馨蕊半天不说话,威廉问道:“后来,这个故事怎么样了?”
白馨蕊脸色苍白得如同刚吐了一升血,情黯然地说道:“后来,牛郎用扁担挑起一对儿女追上天庭,看着横亘在他们中间的那条波浪滔天的银河,欲哭无泪。他带着孩子们每天用木瓢舀天河之水,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们的行动,感动了鸟族,每年七月七日这一天,就会有很多喜鹊从四面八方飞来,在银河上架起一座鹊桥,两人每年只能在这一天短暂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