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你们的意思就是划船队特别难进呗?”几个人长篇大论让辰辰惊掉了下巴,看来这几个宅男已经为报考划船队做了不少功课!
他记得去年还是自己死气白赖地拉着乔去参加运动篮球队测试,没想到,如今,在参加划船队这件事上,自己倒成了拖后腿的那一个。
“上周就开始招新了,你们没听说吗?”拉杰希揪着毛衣脱线的袖口不太确定地问。
“不会吧,这也太早了一点儿,现在才一月底。三月初春假过后,春季学期开始,才进入划船队的赛季……”辰辰心疼地看着有可能被拉杰西揪成半袖的毛衣,对他的说法深表怀疑。
“对,这是真的!我也看到通告了,电子版的,在学生平台首页有链接,可以在线填报名表。”阿卜杜拉胸有成竹地说着。
“这是咱们划船队例年来的惯例。在划船季开始之前,提前甄选出2o名有希望进入划船队的预选队员,进行两个月左右的室内器械训练。在春假之前,通过考核再从中淘汰一半人,只有1o个人能成为划船队的真正队员。”若是忽略掉肥乔下半身穿着的宽大睡裤和平底人字拖,你会误认为说话的是正在主持会议的大佬。
辰辰难以置信地长大了嘴,他有些打退堂鼓了:“不会吧!这个规则制定得也太苛刻了,如果我是那1o个被刷下来的人当中的一个,之前的时间浪费了不说,岂不是很有挫折感?”
“你不是说,对水上运动很感兴趣吗?不是还准备以此为跳板上藤校吗?说变卦就变卦啊?”拉杰希撇了撇嘴,随后,用征询的目光看着屋子里剩下的三个人,显然,若是不多拉上几个陪绑的,这家伙也没有勇气一个人去测试。
“查理,你在说什么呢?没去测试说泄气的话,这可不像你平常的作风?”乔鼓起胖胖的脸蛋,握起两个肉嘟嘟的小拳头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活像一个行走的表情包。
“无论如何我都回去,我父亲说,这可能是我唯一能够学会吃苦的机会。”说到“吃苦”两个字,阿卜杜拉黑亮的眼睛里露出向往的色。
布雷克从地毯上站起身,提了两下吊在屁股最宽部位上的牛仔裤,说道:“查理,不去碰碰运气太不明智。你们知道吗?咱们划船队每年春假都会去佛罗里达州的椰子港训练,佛罗里达可是有名的冬季度假胜地呀,这就相当于每个划船队正式成员都有机会享受到免费度假。在咱们学校,除了合唱团的每年春假巡演之外,还有哪个运动队和社团会有这么好的待遇?”
辰辰环伺一圈屋里的几个人,干笑了两声,道:“咱们这是宅男组团去划船队砸场子吗?爱德华教练这回恐怕是要大开眼了。”
伊丽莎白和羽悠肩并肩坐在琴凳上,四只手在钢琴上轻快而灵巧地弹出一段德意志舞曲风格的快板。两人不时互望一眼,然后,继续倾力弹琴,她们正在以一首被她们戏称为“亲爱的四重奏”的乐曲比试琴技。
伊丽莎白纤长却有力的双手,弹出小瀑布式的下行音型,三连音的反复渲染,加上强与弱的交替对比,就如同光线明暗的效果,充满了戏剧化的张力,那是国王的尊严与乞丐的玩笑并存的诙谐感。
羽悠柔美轻灵的指尖同时带出两个乐句,一边是跑动的十六分音符,另一边是大音程跳跃的四分音符。她弹奏的每一个音都清澈简单地近乎透明,糅合在一起却又隐藏着晦涩难懂的意味,仿佛慵懒的仙女正从林间醒来,回忆着一个似是而非的梦境。
两个人的较力又进行了十分钟,曲调从深度忧郁急转至宏大的赋格,最后以幽默而华丽的小结尾收束。
琴音甫一落下,过氧化物般苍白如纸的伊莉莎白笑盈盈地捉住羽悠仍放在黑白琴键上的手,拿起来左右端详,啧啧赞叹道:“他们说你厉害,我还不信。让我看看你的手里是不是安装了微型电动小马达?”
“哪有?我也是很努力才能配合上学姐的弹奏。”羽悠面颊微红地抽回手,从琴凳上起身。
坐在钢琴旁小沙发上的农太太鼓起掌来,赞道:“这是我听到过最有趣的《降b大调四重奏》,你们自由自在享受音乐的那种感觉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坐在另一张沙发中的大卫,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说:“不错啊,这首曲子下次可以在‘音乐星期五’上演奏了,从你们演奏中我听出了音乐的叙事性、抒情性、风俗性和史诗性,这样丰富的表现力,令人听起来不啻于欣赏一段交响乐。”
自从那次正式晚餐会结束之后,每周六上午,农校长的客厅里又响起了动听的钢琴声,作为全校弹琴最好的大卫钦点的接班人,羽悠的斗琴生涯并不顺利,因为她是低年级的学生,学长学姐们都质疑大卫偏袒,纷纷来挑战羽悠。
校学过钢琴的同学占一大半,自认为弹得好的不在少数,从此,周六上午校长家变得人流如织络绎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