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辰叹了口气,居然连这节课是阶段测验的事情都忘到脑后去了。
此时送礼物,显然太不合时宜了,还是考完试再说吧。
每次世界史考试,库帕博士出题量都很大,今天当然也不例外,同学们都在试卷上刷刷刷地拼命写着,生怕不抓紧时间会做不完答卷,辰辰也埋着头在卷子上奋笔疾书。
等他做完交卷的时候,四下寻找,早已不见了羽悠的踪影。
辰辰一跺脚,羽悠居然又提前交卷,他埋怨自己怎么没有前瞻性地想到这一点,若是早想到,就应该在上课前将礼物交给她。
纠结磨叽的巨蟹男,辰辰在心里自嘲着。
中午,羽悠刚一走进伍德赛德楼的大厅,就看到了汉娜阿姨和她四岁的儿子小托米,小男孩手中还捧着一个红丝绒蛋糕,从上面不均匀的奶油涂层,就可以判断出,这是一块手工自制的蛋糕。
蛋糕很小很精巧,赏心悦目的红色的蛋糕胚子配上乳白色的奶油,看一眼就觉得心里甜丝丝的,最上面的一层奶油中间还堆了许多可爱的蓝莓,于质朴中彰显出一些细腻心思。蛋糕中间插着一根长蜡烛和四根小蜡烛,一块白巧克力做成的牌子上写着“罗德小姐生日快乐。”
汉娜阿姨忙碌劳作后,略有些发红的脸颊上绽开笑容,说道:“罗德小姐,我们从詹妮弗老师那儿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小托米一早起来就吵着要给你做蛋糕……”
羽悠眼底漾出一个深浓笑意,她轻轻拥了一下小托米,“谢谢你,托米,谢谢你,汉娜。”
三个人一起坐在沙发上分享生日蛋糕,壁炉里的火舔着石头的炉膛,伍德赛德大厅里很温暖,一如羽悠此刻的心。
好不容易熬到了中午吃饭,辰辰来到餐厅就拽着义廷四下寻找羽悠。
学校餐厅中午是最热闹的,好几百学生,一百多老师几乎都在同一时间段用餐,找到一个九年级女生谈何容易,一顿饭吃得食不甘味,却也没有看见羽悠半个影子。
下午辰辰没有和羽悠一起上的课程,只有一个人苦苦挨到放学。这两天下雪,山里的路很难跑,越野队的训练暂停了,辰辰一下课就直奔体育馆的击剑训练中心。
在里面搜寻了半个多小时,jv和三队都开始训练了,羽悠仍然没有出现,辰辰问了击剑教练,才知道,羽悠上周就给教练写邮件请了假,今天,她要去校外参加国际象棋的比赛。
新英格兰的冬天,若是不刮风不下雪,无论气温多低,仍会看到很多美国同学上身穿件又大又厚的羽绒服,下身穿短裤行走在校园里。
不过,亚裔同学中这么得瑟的几乎没有,就说辰辰吧,想玩一把潇洒,学陈义廷一条单裤过冬,清晨,在霁雪初晴的校园里站了一会儿,立刻就体会到什么叫“忘穿秋裤的寒冷”。
不过,严寒的来临,预示着一个学期就要过完,期末考试临近了。
尽管平常每周各科也会有次数不等的小测验,提交大大小小的论文,可毕竟期末考和小考还是有很大区别的,这是对一个学期学习的总结,而且在gp里的权重也会比普通测验高。对于那些视gp为生命的亚裔同学来讲,期末考试是绝对不会掉以轻心的。
这天晚上,辰辰从图书馆里走出来已经快1o点了,外面风雪交加,他裹紧了身上的大衣,将帽子戴上,一头扎进了风雪之中。
辰辰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雪地里,空中的月亮被乌云遮住了一大半,雪还在下,银装素裹的校园中,礼拜堂、钟楼、教学中心、剧场和宿舍在寒风呼啸的漆黑夜幕中,呈现出漂亮而秘的暗色剪影。
中央大草坪白茫茫一片,如同一张素白的画纸,古堡般巍峨的主楼矗立在皑皑白雪之中,威严肃穆,是这画纸上的铅笔的涂鸦。
他忽然想起书包里还揣着尚未送出去的生日礼物,伸手摸了一下,不禁对自己苦笑。
通常羽悠去校外参加比赛,九点之后回来也属正常,而自己深夜去伍德赛德楼女生宿舍实在不妥,看来,这只杯子就要和先前的那只咖啡杯的命运殊途同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