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辰很好学,只要一有机会列席学生会的筹划会议,哪怕只是坐在屋子角落里,随时为大佬们添咖啡,他也总是留心倾听学习。
起先,这么大的信息量在他脑子里搅成一团,过了一段时间,返校节各个单元的活动以及学生会怎样筹划实施在这些活动,才像小时候玩拼图游戏那样,随着拼图块的不断增多,图像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令人期待。
了解到学生会对今年返校节的整体安排之后,他才明白,原来返校节活动竟然要持续一周,而且每天都会有不同的主题。
他们俩有时候也被当作能够反映普通同学心声的群众代表,叫去加入返校节活动细节方面的讨论会,诸如,从今年的“返校节皇室”中选出国王和王后的流程;花车游行中,怎样协调各俱乐部的出场顺序,如何解决游行中的安全问题,及后续小镇街道的清理工作;以本校为主场的区域橄榄球总决赛上票务管理,嘉宾坐席引导,和比赛之间的余兴节目;还有压轴大戏返校节舞会上的食品供应,环境布置等等。
在辰辰来学生会帮忙之前几周,威廉早已将返校节周的每项活动都落实到一个工作小组负责,并指定了负责人。每次开会时,他只需要检查他们是否在按照时间表上的进度完成就可以了。在通常的情况下,他还会提出进一步的意见和更高的要求,这样一来,每一件事几乎都纳入到了一个正确的轨道当中。
辰辰发现,他们的学生会主席威廉,在任何时候都显得成竹在胸,开会的时更有一种指点江山的气度。
回想一下自己小学初中九年班长生涯中,干得最多的,就是按照老师的耳提面命组织些有的没的总之是无关紧要的活动、写个老气横秋形式感很强的发言稿代表同学发言、甚至是去给惹祸的同学擦屁股等等,和威风的威廉学长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最近的一周,每天上完七节葩课程之后,除了会陪着室友斯蒂文去学生会返校节活动筹备处帮忙之外,辰辰还要去参加越野队训练,或是一头扎进国际生联盟的工作中,一副天下我最忙,无暇他顾的样子,和义廷一起学习的时间都少了很多。
就在返校节前的那一周,李恩在橄榄球队的训练中,把胳膊摔断了,被送去附近的医院打石膏。落单的陈义廷一方面担心是有的身体,令一方面辰辰没功夫理他,李恩住院了,杰夫最近总秘秘的,一下课就玩失踪,他有点儿不习惯这种形单影只的生活,经常长吁短叹。
义廷注意到,别看他邻居辰辰看起来比自己还要郁闷。别看他像往常一样专心学习,抓紧时间做着手头上永远也忙不完的事情,看起来都是假象,最近他明显话少,看上去总像心事重重,往日阳光开朗全然不见了。
义廷猜测,可能是因为辰辰还是对上次邀请羽悠受挫的事情仍耿耿于怀。
义廷在亚当斯楼二层的盥洗间收拾起自己的牙具和洗脸用品,从镜子里看到辰辰无精打采的样子,实在忍不住对他说:“哥们,别整天愁眉苦脸了行不?难道你是想让我们求你心理阴影部分的面积啊?”
满嘴牙膏沫的辰辰愣住了,他停下了刷牙的动作。
“你没成功邀请到女,就是运气差了那么一点点儿。这算啥?要说运气差,你能和我室友比吗?他为了参加比赛给学校争荣誉都受了两次伤了。所以说啊,振作起来!”
辰辰本来以为,最近几天,自己拼命参与到各种事情中去,在身心极度疲劳的状态下,早已忘掉那天的事情,不再自怨自艾了呢。
不曾想,他煞费苦心想要忘记和隐藏的情绪,连经大条又极为粗心的义廷都能轻而易举地看了出来。
辰辰漱完口,用毛巾擦了擦湿润的嘴角,试探着问:“嗯……那个……真的有这么明显吗?”
义廷将毛巾往肩膀上一搭,用一双大眼睛同情地瞪着辰辰,然后,用力点了点头。
辰辰叹了口气,不禁哑然失笑,自己真是个自欺欺人的傻瓜。
“哥们儿,有啥想不开的,多大点儿事儿啊!”义廷说着,像个长臂猿似的,伸出胳膊勾住了辰辰,两人走出了盥洗室。
“我没事儿。”辰辰故作潇洒地笑了笑,在宿舍走廊暗淡的灯光下,那笑容看起来比哭好不到哪儿去。
义廷的亲密动作着实力道太大,弄得辰辰动弹不得,他边走边指着自己的脖子,哑声对身旁的大侠说:“你要是再这么勒一会儿,恐怕就该出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