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润秋也不知道,自己是被曹一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了,还是被他的邪性的表演吓到了,反正是吓到了。
曹一方蹲在身前,盯着自己,像是真的在等自己的回答。
他也不是吓大的
“别问我”邹润秋瞪着眼,没皮没脸的回道:“我不知道我才不会告诉你,你那死鬼老爹是自己作死……”
他本来就想插科打个诨,打消曹一方表演带来的压抑,但身边两人不配合,满堂寂静,你们俩好歹噗嗤一笑给点面子啊……
那两人都认真的看着曹一方,等待他接下来的反应,虽然他们也知道,即兴表演一般就那一瞬,他已经表现得够好,这下子估计已经结束了。
还没结束。
曹一方听到他的答复后,皮笑肉不笑的情顷刻间褪去。
双眼里的天真和灼刺感也悄然消失,只剩下一片荒原般寸草不生的漠然。
握紧的双手忽然松开,曹一方的身体像是负重千斤,极为缓慢艰难,眼始终盯着邹润秋,身子慢慢的站了起来,从蹲姿到站直,他用了很久。
这貌似很久的时间里,他一直盯着邹润秋,如同用眼搭建了一个通道,把自己身上压着的分量,慢慢的推到邹润秋的身上,片刻还好,但盯得久了,这头坏脾气的老虎竟觉得有一丝煎熬。
邹润秋感到了挑衅。
这尼玛哪里是试戏你特么的吓我是吧
吓老子是吧
啊
邹润秋本来本能的想要移开视线,毕竟眼睛酸,但一念于此,他情也冷峻了下来,定定的瞪着曹一方。
当曹一方站直了,就挺成了一把剑,他的下巴绷得很紧,但眼珠子一动不动的坠在眼眶最下,居高临下的凝视着邹润秋。
这个动作和眼,是最能给人压力的。
所有的技巧拧在情绪里,把整个人都磨成了一道锋芒,没有多余的内容,给人的感觉也很单纯,就是恐怖,让人怀疑下一秒他就会因为过于入戏,直接拔刀把邹润秋捅出十七八个窟窿。
曹一方再次开口,已经完全不像他的本声,轻得像落下一根针,这根针又在黑板上刮擦而过,发出刺耳的摩擦音。
“你杀的。”
卧槽真尼玛吓人啊
邹润秋不动声色,脖子后面出了一层细密的汗,他整个人都有点发毛,曹一方这会儿的表演,明明来的那么快,那么突兀,如果他旁观的话,说不定还会笑着好一顿吐槽。
但是处在漩涡中心,那感觉就完全不一样。
“好,可以了。”
眼看着邹润秋就要炸毛,旁边那中年男人喊了停。
曹一方退后一步,微微一笑,春阳化雪,整个人摇身一变,又退回了那个阳光下的稚嫩青年模样。
不说话,只是低垂视线,貌似谦卑的等着他们评价。
“哦,结束啦”邹润秋故作不在意的样子,桌子下的腿开始高频抖动起来:“这个……”他皱眉:“杨过有这么邪吗”
这个世界的雕侠侣,也翻拍过多次,不乏经典之作,但几乎所有的演员,诠释起这个角色时,还是尽量的演出一个潇洒不羁的大侠形象,远不是曹一方刚才那副心理变态的德行。
“就有这么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