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最起码到达缅甸前的这段时间,是安全的。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即便是孤男寡女,即便再有不便,她也必须强迫自己睡觉,养足精等言淮来救。
清水河口岸与缅甸山水相连,是云南省连接东南亚最为便捷的通道之一。
天刚蒙蒙亮,就有操着当地口音的男人来敲门,林棠波最先被声音吵醒,立刻就揭开毯子过去开门。
时燃醒来,就听到他用流利的云南方言和那个男人交涉着什么,不一会又回到了屋子里。
两人眼在半空中交汇,林棠波似乎看穿了她心中所想,扯起嘴角,“听到我会这里的方言很惊讶?”
时燃默不作声地下了床,没吱声。
惊讶的确是有的,但她并不想在林棠波面前表露任何情绪。
这个会玩心理战的男人,一旦看出她情绪上的弱点,后果不堪设想。
中年妇人临走前给她打了盆清水,还送来些可以饱肚子的吃食,她慢条斯理地洗掉脸上的灰尘,在床上坐下。
没有筷子,只能不太讲究地用手抓饭吃。
林棠波出去了一趟,再次回来时,手上多了一套当地妇女常穿的花裙子。他将衣服随意扔到床上,却并不打算填饱肚子,一转身,坐在那张椅子上,一口一口地喝酒。
时燃沉默地看了他一眼。
这几天,他喝酒的次数明显多过吃饭和睡觉,这说明,林家或是言淮那边给他施加的压力不小,否则他也不会这么着急的要带她出境。
想到这里,她心情顿时愉快了很多,连嘴里的手抓饭都变得没有那么难以下咽了。
林棠波不知道想起什么,安静了一会,才开口道,“知道为什么我能在言淮眼皮子底下把你绑走,又把你带到这里来么?”
他自顾自地说着,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因为你们所有人从来都看低了我。”
时燃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缓缓张口,“我记得,似乎你母亲是云南人。”
林棠波唇角的笑意瞬间凝固,眼忽然染上一丝怅然。
“没错,她是云南人。自从我会说话开始,她就一直在教我说云南话。以前我很不明白,明明林家生活在内6,江南的吴侬软语多好听,偏偏要学这种生涩的方言。”
“其实,这是她为你安排的一条后路。”时燃适时接上他的话,“这边的人大多心思单纯,不善钻营,如果会说他们的方言,能让你更快地取得当地人的信任,从而大隐隐于世。”
林棠波色异地看了她一眼。
时燃又重新低下头去抓饭,“你母亲,是一位很好的母亲。”
林棠波又喝了口酒,沉默了一会才低声道,“她的确很好。只可惜,走得太早。”
吃过饭,之前来敲门的那个男人再次来催。
时燃换好衣服后,被林棠波用一次性针管注射了一管白色药剂,她不问,他也不说是什么,两人之后就随那个男人出了门。
登船的地点是村子附近一处很隐蔽的山口,汽艇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连遮阳的篷子都脏兮兮的,座位上的油漆也掉的七零八落,让人不免有些怀疑,这样的设备是否能载这么多人顺利到达目的地。
然而即便如此,通行费还是高昂的令人咂舌。
林棠波给了船主一只装满钞票的小箱子,如此丰厚的船费,让他们顺利坐上了最好的座位。说是最好的座位,其实也只不过是靠近窗户,能少闻些汽艇上的汽油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