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淮忽然打住回忆,低下头问,手臂将她搂紧一些。
时燃点点头,“记得。”
“我在伤势完全恢复后离开了巴瑶族,去法国外籍兵团参了几年军,再回来的时候,巴瑶已经没了。”
他的声音渐渐变得和夜风一样寒冷。
“陈留声和他身后的陈家,当时是东南亚最大的军事情报掮客。他们靠出卖情报换取和东南亚各国政府做生意的好处,印尼政府给他的默许是可以低价雇佣当地劳工。”
时燃的心蓦地一紧,隐约猜到了接下来他要说的内容。
而言淮要说下去的,也正是时燃猜测的那些。
整个巴瑶族不过千余人,散居在海上的珊瑚三角区。这样一群不谙世事的淳朴族人,因为陈留声,几近灭族。青壮年被枪赶上6地,押运到工厂充当廉价劳动力,女人被装上皮卡,运到金三角去贩毒,年轻点的则被卖到红灯区从事地下情色交易。
至于老弱病残……
他还记得当时手下送回来的情报上,知情人的描述。
枪决巴瑶族剩余族人的那片海岸,当天的海水浸染着大片大片的血红,久久不散,连鱼虾都不敢靠近。
对他有救命之恩、照顾之情的那位老人,也在其中。
所以从那之后,他的生命里只剩下两个词。
报恩、报仇。
前者是唯一能令他向善的光明,后者则是他的恶。
掌握家族势力后,他用尽手段砍断陈家的羽翼,终于把陈家拉下东南亚政商界,迫使陈留声不得不寻求林家的外部援助,以此保住最后的根基。
可凭什么?
被他用各种方式赶尽杀绝的巴瑶人,又何曾被给过机会,保住自己的根基?
后来他曾亲自回到阿南巴斯群岛。
曾经住过的那间水屋,至今还留着斑驳蒙尘的污秽和血迹。
他站在熟悉的门边,几乎可以想象,那群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