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见了,忙又起身来扶她:“好,好,总算还能见着面儿,这是多大的荣宠呢!好孩子,你是个好样儿的,替咱们贾家挣够了脸。”
王夫人也道:“可不是,你父亲也赞你呢。将来你大哥哥在朝中为官,你在宫中为官,你们这一双兄妹都是好的,便是将来你父亲与大伯告老还乡了,你们也能撑住半边天来。”她是打心眼儿里替她自己生的一对好儿女而自豪的,恨不能说出“青出于蓝”的预言来,却到底是不敢在宫里多嘴的。饶是如此,贾母仍不由侧目看她一眼,却也不出声音。
元春方才的加重了,贾母捎信儿去姑爷林家,想接女儿回家再见一面……
说笑间,忽而来了个宫人回禀,说甄尚宫听说王夫人来了,不知故人是否还记得闺阁中的友人,可否相见一叙。
王夫人不知甄尚宫是谁,只是一愣,便问元春。元春不需细想,便知道甄尚宫的来意,忙解释道:“太太忘了,从前金陵甄家的小姐,闺名一个琰字的?”
王夫人略一思忖,面露惊喜之色:“怎么,原是她?!她竟入宫来了,还做了尚宫!”
元春笑道:“太太不知,甄尚宫听闻女儿是您的骨肉,在宫中对我多加照拂。且甄尚宫从前是服侍过皇后的,论亲疏、论故交、论礼数,您都该去瞧瞧尚宫大人。”
王夫人不料在宫中还能见着故交,喜不自禁,连连点头笑道:“多年不见了,我早已老了。”便对那宫人道,“请姑姑带路便是。”说罢整整衣裳,朝贾母肃了肃,便跟着去了。
她的衣角才消失在繁花丛中,贾母方才慈爱温和的语调便变了,道:“想不到这位岳皇后的本事这样大,能叫这么多人对她死心塌地的。”
元春心中一凛,悄悄去觑贾母的色,只见她面色凝重,正以一种陌生的眼光凝视着自己。元春不自觉便觉得气势矮了一截儿,来之前生出的勇气荡然无存。贾母知道!她一直知道自己的用意,却仍执意带着王夫人来,必有她自己的道理。
有种小把戏被戳穿的窘迫,她低声嗫嚅道:“老太太说的什么,我不大懂。”
贾母冷笑一声:“典簿大人有什么不懂,不懂的是我这老婆子。”
元春吓得冷汗淋漓,忙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在地上,牵着祖母的裙角道:“老太太这样说,是叫元春死无葬身之地。孙女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咱们贾家,为了老太太和老爷。只是孙女年幼无知,遇着大事仓皇无措,在宫中举目无亲无可倚赖,才借口请老太太来教诲一二。”
☆、镜中人
贾母冷笑一声:“典簿大人有什么不懂,不懂的是我这老婆子。”
元春吓得冷汗淋漓,忙从椅子上滑下来跪在地上,牵着祖母的裙角道:“老太太这样说,是叫元春死无葬身之地。孙女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咱们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