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皓轩点头:“若有任何消息,我们会想办法给师叔传讯。”
彼时天色已晚,玉清宗几人约定好第二天清晨出发,众修士早离去各自分门派商讨是否和玉清宗的人一样的选择。
裴练云拉着东方叙往回走,半途碰见了慈眉善目、眼帘微垂的玄空门主。
“小友可有时间听我一言?”
裴练云静静地望着玄空门主,静默一瞬,点了头。
炼门周围都是活跃火山,地热时不时渗透出来。夜幕笼罩的天穹之下,缥缈的热雾让人看起来模糊隐约,如云里月色。
玄空门主将一串佛珠交给裴练云,郑重叮嘱:“若是素心见到妖帝,惹恼了他,你便将这东西呈上,帮助素心完成她的机缘。”
裴练云看着手里的佛珠,万年金檀木所制。金檀木千年成苗,万年成树,全部成长在灵气充裕的地方,木质坚硬,可为丹药可为法器,常常有市物价,别说凡间,就算是修真界一流宗派中都极少有这样的珍品,最重要的是,佛珠上面散发着阵阵幽香,似兰似桂,附带着让人心安宁的功效,定是被特殊物质给反复浸泡过。
“你这是好东西。”裴练云夸道,又问,“为何不直接交给素心随身带着?”
玄空门主微微一笑:“素心自幼跟着我,我却长期沉浸在禅修之境,没有对她多加约束,以至她如今性子鲁莽率直,做事冲动,我就怕她会将这东西弄丢。”
裴练云想到素心的聒噪,点了点头,的确有这种可能。
“而且,”玄空门主的视线微微飘过,落在东方叙身上,“你这小徒弟身上,煞气太重。”
东方叙微微皱眉。
玄空门主却没再多言,只对裴练云道:“这串佛珠虽然没有出彩的防御和攻击力量,却可以安静心,洗刷人心潜在的暴戾,让人心境平和。”
裴练云将东方叙打量了一番。
“他看起来很正常。”裴练云的识来来回回将东方叙研究了一遍,没发现玄空门主所说的煞气。
玄空门主笑了笑,说:“煞气无形,不露体表,在于心。大概这位小友自己都忘记了,当初刚上昆仑之时,凌云山附近的一碗水之缘。那时候我见他用柴枝写过一个字,至今记得而已。”
东方叙心思微动。
刚到昆仑时,他伤势很重,凝聚的这个身体半点修为都没有,本体已经奄奄一息。他心里不是没怨过、恨过,对天,对道,对一切和他作对的人。
想这昆仑修仙福地,表面仙音缥缈,清心寡欲,其实暗地里和世俗没有两样。
像他那样从世俗捡回来的孤儿、流浪孩童,为了争夺一个留在玉清宗外门的名额,私下里都彼此陷害,为了获得自己的那份名额利益,不惜打击弄死同伴。那些手段,比世俗间抢夺荣华富贵更为残酷。毕竟长生,是人追求的最可望不可及的念想。
他就是在那时因为身体羸弱被人差点揍死。
迷糊中,有个修士赠给他一碗化了丹药的水。
他恢复力气和伤势后,许久无言,以他那时候的身体状态,连几个孩子都可以随便杀死他,根本没法报仇,他沉默中,拿着柴枝在地上写下了一个杀字。笔锋刚劲、凌厉,罢如雷霆收震怒,力透地面,隐约泛起血色的红。
给他喝水的修士见了,轻轻摇头,说:“小友年纪轻轻,心魔便如此深厚,不妥不妥。”
他冷眼瞅着对方,问:“何为仙,何为魔?”
那修士却反问他:“仙魔既无区分,又何分仙魔?”
看起来那修士说的是废话。但又是世间真理,如无善,既无恶。所以世间仙魔共存,仙堕成魔,魔净升仙,此消彼长。
玄空门主见东方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