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于整个夜府的最深处,乃是夜府上下,人尽周知的唯一禁地,此刻门窗紧闭,四周甚至还特意用上黑色帷幔又遮了一层,完全隔绝了光源的夜家祠堂里。
刚刚才从顾玄府上装病脱身的夜知槐,此刻正色慌张地朝着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低声汇报着:“圣使大人,圣使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呀!”
“闭嘴!”
黑斗篷浑身都笼罩在那一件漆黑的斗篷里,悬停在空中,好似没有脚一样,他猛地抬起手,一道微不可查的黑色光芒在半空之中闪过,似乎欲对喋喋不休的夜知槐直接动手,可作法到一半,他又不知为何直接放下了手,转而冷哼了一声,然后饱含威胁地道:“你怎么敢在白日里召唤本大人?我警告你,这次最好是有重要的事,不然你应该知道自己的下场!”
夜知槐慌忙跪了下来,一边磕头如捣蒜,一边赶紧解释道:“圣使大人,傀儡失效了,您给我的傀儡失效了!”
“怎么会?”
刚刚乍然而现,然后又突然消失的黑色光芒再度闪烁了起来,这次夜知槐没能逃过这一劫,骤然惨叫一声,整个人瞬间倒在了地上,痛苦得不断抽搐了起来。
“圣,圣使,饶,饶,饶命啊,饶命,饶命。。。。。。”
夜知槐侧躺在地上,整个人好似一只大虾一样,毫无抵抗的办法,只能就这样蜷缩起来,就连开口求饶都是结结巴巴,有气无力的,哪儿还有白日里在朝堂上跟人针锋相对的霸气。
对这个办事不力的奴隶略施小惩,发泄了自己愤怒的心情之后,黑斗篷似乎也没了继续折腾对方的心情,语气亦是震惊中带着一丝遮掩不住的慌乱,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
夜知槐眼看对方不再对自己动手,不敢继续躺在地上装死,赶忙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勉力提起精,解释道:“是真的,圣使大人,他小时候就已经被喂下了藏着噬脑虫的药丸,所以早在一年前,因为他不听话的缘故,我,我便直接准备动用您赐给我的傀儡去控制他,结果当时没有成功,属下还以为是因为身在皇宫,龙气鼎盛的缘故,就没有直接上报,后来他同意夺嫡,我也就没有再动用傀儡,再之后,我为了保险起见,将那套黑狞甲也给了他,有这东西在他身上,所以今天属下趁着他在宫外,就又去试了,结果还是没用。。。。。。”
黑斗篷一下子腾空而起,大袖展开,好似一只黑色的蝙蝠一般,在屋内来回地飞了几圈,语气很是焦躁地吼道:“够了,别再说那些没有意义的东西了,你只需要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知槐身子一矮,整个人都缩了起来,唯恐落在对方眼中,成为了对方泄愤的对象,然后非常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圣使大人,依照属下的猜测,应该是当初那份藏着噬脑虫的药丸出了问题,那小子从小就是个傻子,打从十四年前,海州猎场秋狩回来之后,才突然开了灵智,属下原本以为是当初大人您给的药丸起了作用,今天属下才醒觉,凉国人和鲛人族的联系,也正是从十四年前才开始的,或许就是那时候,他得到了鲛人族的帮助,而那份药,他根本就没吃!”
不得不说,夜知槐的确是个非常聪明的人,而且其嗅觉异常之灵敏,竟然在转眼之间,就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了一起,并且纯粹靠推测,就将真相给猜了个**不离十,只是他哪儿知道,不是没吃,而是年幼的顾玄嫌药丸苦,又给吐了出来罢了。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或许他一开始便身负气运,故而自有灵保佑。
黑斗篷听罢,语气顿时更加烦躁地道:“原因已经不重要了,你现在只用告诉我,你准备怎么补救,我也不怕告诉你,我族的千年大计即将展开,其余三个地方都已经做好了准备,如果单单就我负责的区域出现了问题,圣君一定会让我死得很难看,但我保证在那之前,我会让你们夜氏一族,经历你们绝不想面对的地狱梦魇!”
这黑斗篷也没办法,若论身份地位,他是圣族外派的使者,其权柄不小,可论脑子,他不得不承认,他比不过眼前这个低贱的人族,现在还需要他,自己也不能立即杀了他,哪怕自己非常地想直接抽出他的灵魂点燃,让他经历地狱真实的烈火酷刑,但现在,自己必须要忍耐,等到大局已定,再来找他们夜家的麻烦也不迟。
夜知槐一想到对方那些阴诡绝,可怕无比的手段,禁不住浑身打了个冷战,眼里也全是畏怯之色,以及随之转化出来,对于眼前局面的狠意,恶狠狠地道:“圣使大人,请恕属下直言,他现在气象已成,世俗的其他办法已经是行不通了,如今,唯有行非常之法!”
“你是在嘲笑我无法在这里使用我真实的能力么?”黑斗篷慢慢逼近,语气阴恻恻地道,“我可告诉你,屏障即将奔溃了,我族重新降临大地的日子,已经不远了!这就是你们人族语里所谓的大势所趋,无可违逆!”
夜知槐被吓了一大跳,在下意识地步步后退之后,已经挨着了后面放着贡品的桌子,于是赶紧拜伏在地,苦兮兮地道:“圣使大人,我们夜家可是世代都为圣族卖命的啊!我们对圣族,一向忠心耿耿。。。。。。”
黑斗篷一下子提高了音量,打断了夜知槐,冷笑道:“呵,卖命?你们夜家能有今天的地位,享受人间的荣华富贵,难道都是靠你们卖命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