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隔着老远,路两边的人便已经一哄而散,直接退到了两边商家的屋子里,虽说这些日子还留在祁连城的人本来也不多,可还是有很多人等着看热闹,都站在二楼视野开阔的位置,看着底下那支显眼的队伍,一边指指点点,一边低声谈笑着,不过色间也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都躲在人后面,那是深怕被底下那轿子里的人给不巧看见了。
“嘿!有意思了嘿,这么大的阵势,这是呼延灼那小子出来了吧。”
“嘘!小点儿声,哥们儿,你这是活腻味了,命不要了?不知道底下那位大爷的杀心重么?”
“
嘻嘻,那能不重么?连那玩意儿都没了,这搁我身上,我只怕早就跳河了!”
“是啊,谁说不是呢,孩子都没生呢,就没了那玩意儿,祖宗家业这就算保不住了,我可听说他大哥呀,也是个不能用的货色,这一家子也不知道是祖宗做什么孽了。。。。。。”
“哥儿几个赶紧打住啊!为尊者讳,骂底下那孙子就够了,大将军咱们就别提了,嘴下积点德。”
有人突然出来破坏气氛,可旁边的人也没去接茬,毕竟呼延实的人品,祁连城的老百姓都知道,你调侃调侃呼延灼这不成器,只知道仗着亲哥的权势横行乡里的混账两句还行,真要逮着呼延实再说些不三不四的话,保不齐有人揍你呢。
“哎,你们说,他连那玩意儿都没了,怎么还跑去青楼呢?怎么,干喝酒,不碰人儿?”
“说不定给接上了呢?”
“拉倒吧,那玩意儿能接上么?我可给你们说啊,哥几个听了别传出去,那晚我就在外面看着的,当时就被丢到不知道哪儿去了,根本没人捡!怎么接?”
“真的假的,那他是去干嘛的?”
“嘿,我看呐,就是去报复人家绛云楼的,都怪当时没人拦着,他呼延灼又没那胆子对尉迟家的人下手报复,就只能找那帮小娘们儿泄愤了!”
“孬种!就他那胆气,有把儿没把儿的有什么区别么?都说冤有头,债有主,不敢去找真凶的麻烦,就去欺负一帮弱女子?”
其他人听到这话,忍不住一起看向了旁边,发现是个年岁不大的书生,正一脸愤怒地看着下面,顿时有些理解了,书生意气嘛。
可同时他们也很是嗤之以鼻,毕竟他们都是被岁月和社会磨去了棱角的,早就已经选择融入到了那种不合理之中,成为了这所谓世俗规矩中的一员,同时也是那种歪道理的守护者,说白了,就是成了他们年轻的时候最讨厌的那种人,又见不到当初的自己站在旁边,显得他们像一帮坏人似得,所以当下自然就调侃起了那书生。
“怎地,里面有你老相好啊,那你可别光在这说呀,你咋不进去帮帮她们呢?”
“是呀,你看,那呼延灼的轿子马上就过来了,你现在下去,别说把他宰了,哪怕站路口质问他两句,我保管哥几个都给你叫好!”
“光说不练,你比底下那王八蛋又能强上多少?”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很有默契地一起挤兑着这书生,后者脸上被怼得青一阵白一阵的,看样子似乎真打算转身就下去找呼延灼理论了,可正在这时,底下的呼延灼掀起边上的帘子,探出头来,朝着上面一声怒吼。
“看什么看?都他妈的给老子滚回去!今天这条街就算禁了,给你们三十息,全部给我滚回家!谁再敢废话一句,老子把他舌头扯出来,谁再敢乱瞧,老子今儿拿他眼珠子下酒!”
其实他当然没那个本事把边上这看热闹的几百人全都抓来砍了,但是杀一两个作为警告,杀鸡儆猴,他还是有这个权利的,所以这么一吓,这帮人立马就做鸟兽散了,两边街上看热闹的人一下子全部清空了,可也没跑远,都躲在暗处,还在偷偷摸摸地看。
呼延灼也管不着这些,总不至于因为看热闹把人杀了,他倒是想这么做,可一是手下的人未必听命令,而且这祁连城其实也不是他一家言的地方,再说了,等端木朔风回来,发现他这么做了,那才是要出大事,所以他只是放下了帘子,阴沉着脸,尖着嗓子喊了一声,让抬着轿子的人继续往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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