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水元初的手。
幸好只是手腕红肿点,手掌处完好无损。
水元初默默地看着手哭。
男人却一分开后嫌弃地放下了儿子的手,拿出手帕擦了擦自己手掌上从儿子手上那里得的黏着的脏兮兮的冷汗,却没有让儿子擦好汗水和泪水的意识,只是像对着下人一样吩咐道:“这次自己走。”
水元初只好捂着红肿的手腕,快步跟上。
“你能让钟自鸣,说明你是我水家好的血脉,我们水家后继有人了,”男人一边走一边满意道,“日后你要天天过来守着这钟起码一个时辰,直到你能听到钟内魂的说话声。”
明明得到了最尊敬的父亲的赞赏,但水元初却如坠冰窖。
日日要过来守着那口诡异的钟吗?
但水元初不敢提出异议,他只能一边快步跟上男人的大步伐,一边用袖子擦着无声掉的眼泪。
梦境到这里就结束了,水元初醒了过来,怔怔地在黑暗中发呆,楚征仪也从水元初的梦境中出来,开始分析得到的信息。
能确定是不是后继有人的异样的钟,难道这就是水家一直藏着的镇宅之宝吗?钟内有魂魄能言语,水元初的父亲训练水元初听见钟内魂的声音,说明水家能利用这钟内魂魄做事,目前不知道能做什么,但如此钻研,肯定是有益处才会做的。
根据冉正仪那边的信息,又知道有人不停想盗取水家的镇宅之物,冉正仪呆着的盒子最后又成为水家新的镇宅之物……
根据两处信息,楚征仪得出了以下几点结论:
一是说明镇宅之物的确有益处,二是镇宅之物的确定与物体里面是否有灵魂相关,三是可能冉正仪的盒子比那钟强大,也可能水家的钟被盗窃了,水家不得不用一个新的代替种。
自己能有用就是好事。
盘腿坐在床上的楚征仪斜瞥了一眼水元初。
水元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全身一动不动地躺着,只有眼睛在眨着。
过了许久,他终于动了,从枕头底下掏出了那脂粉黛盒观看。
盒子昨天拿起的时候还有些尘土,水元初只是用手擦了擦,反正他也是浑身脏兮兮的,就不和这盒子互相嫌弃了。
他打开了这子母盒,看到里面的三个小盒的脂粉黛都用得中间凹陷得触底了,显然曾经的主人很是喜欢。
不知道是不是楚征仪的错觉,总觉得水元初看着盒子的目光有些温柔。
但就算不是错觉,温柔又如何?他还是毫不犹豫地亲手杀死冉正仪了。如今面上也无什么悔恨和悲痛。
楚征仪面无表情地想。
水元初看了一会儿,就起了身,熟门熟路地去院中草丛堆里的水井打水。
这个院子虽然荒芜,但还是有人久不久过来打扫,打扫时就会就近取用这院中的水井,因而水井也不是久置不用的,有人会过来检查,所以可以放心洗漱。
水元初拿开水井上的石板和盖在石板上的石头,打了些水上来,洗手洗脸,然后又浸湿了手帕,随意给盒子擦了擦。
盒子的彩漆虽然是掉了,但用半湿的手帕一擦,黑的地方更加亮得发黑,彩漆的地方更加鲜艳。
水元初盖好了石板,又用石头压实,坐在石板的边缘上,看着阳光下的彩盒。
院子荒芜,他也只能这样解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