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池的相貌也没怎么变,只是那身锐气不见了,一身黑色羽绒大衣,棕色的靴子,戴了一条深色的围脖,和一副棉手套。
身材高高的,头发理的很短,脸部的轮廓清晰了很多,下巴上挂着青色的胡茬。
天始终阴阴的,终于飘起雪花,远远看着大池的背影,感觉很像《那年冬天风在吹》里的赵寅成。
许嘉树一下车大池就迎了上来,哈了口气搓着手,“可算来了,二虎已经到了。”
韩半夏下车,大池一巴掌打在韩半夏身上,“又漂亮了。”
也就和他们这些年少的朋友相处的时间吧,才是真正的韩半夏。
一下就绽开了笑容,“不然呢。”
大池:“你可算了吧,夸你几句你就膨胀。”
许嘉树绕过车前走过来,大池看到许嘉树,笑的脸上皱纹都出来了,“多长时间没回来了,我们许总。”
许嘉树浅淡的笑,推了推金丝边眼睛,“池总没邀请,不敢来啊。”
大池笑的不行,蹦了几下,“走了走了,进去了。”
大池早就订好了包间,二虎已经等在里面。
二虎变化挺大,之前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现在全都剃了,只留贴着头皮的一层青色的头发茬。
韩半夏看到二虎还是像之前那么亲,没有一点隔阂的感觉。
韩半夏:“这还是我们二虎哥么?头发是怎么了?”
二虎身上那股憨厚劲儿还是没变,眯缝着眼睛笑了笑,摸摸自己光溜溜的头发,“剃了。”
韩半夏:“还没大池的胡子长呢。”
二虎之前不知道许嘉树要来,看到跟着韩半夏后面的许嘉树进来,立马站起身,认了半天不敢相信。
“许嘉树?”
许嘉树笑了笑,“二虎。”
二虎忙向这边走来,许嘉树的目光却渐渐凝固在了二虎的腿上。
许嘉树多么有修养的人啊,只凝固了一秒就恢复了正常。
二虎自己解释起来了,“早知道你来我就出去接你了,我这腿脚实在是不方便。”
韩半夏:“对,就许嘉树来了需要接,我来就不需要。”
二虎:“需要需要,瓣儿也需要。”
不闹了,二虎说:“这腿还是老毛病,冬天时候还是会疼,会难受。”
二虎走路不像一般的跛脚,稍微有点不一样的感觉,而是需要拖着一条腿,身体晃动很大。
那年二虎和父亲一起外出打工,在工地干活儿,一个工友遇到危险,马上就要从楼上摔下去了,二虎救了他一命,自己却落到了旁边的大平台上,左腿直接扎到旁边一个尖锐物体上,治了很久,才终于能够站起来走路。
早些年他们过年聚会二虎都没有参加,原因就是一到冬天他的腿就会很难受,有的时候站起来都很困难。
韩半夏刚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很难过,就好像知道了韩冬要去坐牢一样的难过。
从小她就是那样的性格,喜欢行侠仗义,自己怎么吃苦受难都行,就是见不得别人受难,更加见不得别人替她受难。
二虎是那样一个活蹦乱跳的人,每次想到二虎看到自己腿伤成那样的时候,心中作何感想,
很多他之前很喜欢的事情他都不能做了,甚至有一段时间伤重,医生告诉他有可能会站不起来,后半生在轮椅上度过。
从此低人一等,再也无法平视了。
好在后来恢复得不错,在韩半夏的印象里,二虎只主动参加过一次聚会,就是他腿伤好,能够站起来走路的第一年。
席间二虎的腿疼到微微出汗,但是他还是坚持着,一直到聚会结束。
那回二虎喝多了,韩半夏问他,“你会难过吗?会后悔吗?”
二虎沉默了很久很久,就在韩半夏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二虎开口了。
声音很低很低,带着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