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松子心中计策已定,说服月成影的把握便大了许多,他面对咄咄逼人的月成影,也不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月成影皱眉道:“世叔,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就尽管说,不过我也劝你一句,你我立场不同,你说什么对我都是没有用的!”
赤松子冷笑道:“我知道你不把我这个世叔放在眼里,我说什么,自然是没有用的,只是你那个命苦的妹妹......唉......”
月成影闻言,脸色一变,说道:“我妹妹早已身亡,你好端端的,提她做什么?”
赤松子道:“是么?当年不周山一战之后,你父亲月东归带着你们绯月一族一路西逃,途中你父亲战死,你妹妹也与你失散,可是你有看到过她的尸体么?你怎么知道她身亡了,当初她的年纪不过五六岁,到现在,应该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了吧!”
月成影脸色越来越难看,忍不住便要发作,他一向疼爱妹妹,当初父亲将妹妹交到自己手中,让自己好生照顾,可是自己却辜负了父亲的重托,在战乱中失去了妹妹的下落,十几年来,他一直都在为此事自责,每年祭奠父母的时候,更是深感愧疚,这时候赤松子来揭他的伤疤,叫他如何不怒火中烧。
他瞪着赤松子,沉声道:“世叔,我念着过去的情分,这才对你客气说话,你要再这么胡言乱语,可别怪侄儿出手无情!”
赤松子闻言,知道时机已然成熟,也就不再多说,免得把这小子惹毛了,使出多重幻境,那还是相当棘手的。他伸手入怀,掏出一个布包,递给月成影,说道:“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你就知道,我是不是在胡言乱语了!”
月成影狐疑接过,打开一看,只见布包里面,是一个月牙形状的玉坠,上面刻着一朵紫金小花,不禁脸色大变,颤声道:“你......你这是从哪里得来的?”
赤松子见月成影上钩,转身便走。
月成影忙追了上去,拦住说道:“世叔,你到哪里去?”
赤松子道:“刚才不是有人急着赶我走的么,既然东西已经给你了,我还留在这里做什么,看人家的脸色么?”
月成影这时候有求于他,只得放下身段,说道:“刚才是侄儿多有冒犯,还望世叔不要见怪!”
赤松子道:“我哪敢见怪呢,否则你使出多重幻境,我可吃不了兜着走!”
月成影知道自己若是不显示一点诚意,赤松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于是把手一挥,只见周围的景象,突然一变,本来崎岖的山崖,变成了一个盆地,地面上到处都是龟裂的缝隙,下面有火红的岩浆翻滚涌动,四下里热气逼人。
赤松子这才知道,原来他所在的地方,乃是一个火山口,不禁暗暗有些后怕。之前月成影使出幻境,竟是将他引到这火山口,若是动起手来,只怕稍有不慎,就会被这下面的岩浆所吞没。
月成影却不在旁边,之前幻境之中的月成影,已然消失,四下里空荡荡的,只有赤松子一人,过了一会,盆地上方方才出现几个人影,飞奔下来,乃是几个身材瘦长的中年人,为首者是个面相庄严,不苟言笑的年轻人,与幻境中的月成影倒有三分相似。
年轻人拱手说道:“世叔,侄儿给您赔礼道歉了,烦请世叔如实相告,这个项坠,究竟是从何处得来?”
原来这年轻人才是月成影的真身。
赤松子见他如此着急,自己反倒不怎么急了,这个项坠的来历,他是知道的,当年月东归得到了一块海底古玉,特意托人打造了一对项坠,那打造之人,名叫铁钧子,便是赤松子多年的老友,因此赤松子曾有幸见过这对项坠。
前些日子,打败十大妖将之后,在清理战场的时候,有人在鼠将的遗体上发现了这个项坠,正好被赤松子认出,便特意收了起来,本打算这一趟当做一个人情,还给绯月族,可是没想到月成影如此不给情面。正巧,他又见到月成影脖颈上挂着另一条项坠,便猜到自己手中这条项坠,曾经可能是属于与月成影关系很重要的某个人。
月成影的母亲早死,这条项坠自然不会是她的,而月东归一贯不喜佩戴饰物,剩下最大的可能,便是月成影的妹妹。
月东归身陨那一战,颇为轰动,赤松子虽然远在千里之外,却也曾事后派人打听消息,并且为绯月族提供一些帮助,因此知道月东归父女双亡的事。
在战乱之中,又是在茫茫的大海上,死后想要找到尸体那是千难万难,虽然赤松子也坚信月成影的妹妹已然身亡,绝对没有幸存的可能性,但他此刻有项坠在手,加上形势所迫,却不得不兵行险着,诱骗一下月成影。
只要月成影以为妹妹还活着,并且就被关押在招摇府里面,那他就是对华夏舟再怎么有门户之见,也应该要出兵了。
不过这一招的风险也非常大,若是月成影意识到上当,那么就会为华夏舟更增加了一个强敌,攻破招摇府的计划,也就前功尽弃了,不但夏禹要死,整个华夏舟的覆灭,也是无可避免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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