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离道:“要散心为什么早不来?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觉得没脸见人,所以才选到这种没人的时候出来?哈哈!”
另外几人也跟着笑了起来。
夏禹听了,哪还有心思去想事,不再搭理他们,径自回房。
“没事别乱跑,战司大人!”尹离戏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回房之后,夏禹躺了一会,果然发现图腾之前所吸收的命力开始反哺肉身,肚子有一股暖意,饥饿之感大为减少,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夏禹便上楼拜见赤松子。
赤松子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残破的像抹布一样的东西。
还没等他开口,夏禹的脸色就变得更加哭丧起来:“这个不会就是您说的九鼎经吧?”
赤松子点了点头:“正是。”说着将抹布递给他。
夏禹闷闷不乐地接过一看,只见乌漆抹黑的一块破布上隐约绘着几个大鼎,鼎上有许多小人,形态各异,数了数,大鼎一共有四个。
“既然叫九鼎经,”夏禹怪道,“怎么上面才四个鼎?”
赤松子道:“这是残本!”
“残本?”夏禹更是失望,“我说呢,那该叫九鼎残经才对呀,难怪禺京不肯学!”
赤松子淡淡道:“九阳一族早已灭绝,部落遗址残破不堪,这样的绝学,能保留近一半已是万幸了,放在过去,外人连看它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你能得四鼎,还要像禺京一样不知足?”
“是我错了,请大人见谅!”夏禹见赤松子有些动气,不禁暗暗自责,赤松子好心相授,自己却挑三拣四,未免有点失礼,就算经书再差劲,也该感谢才对。
赤松子摆了摆手:“这就开始练吧!”
夏禹便按照残经上第一鼎上的图案演练起来,刚出第一招的时候,只觉轻轻松松,自信有鼎上小人的七八分精髓,然而出到第二招,动作便有些不大顺畅,脑子里明明记得鼎上的招式,然而自己使出来的动作却有些变样,接下来第三招更是完全不成样子,身体好像有点不听使唤一般,夏禹心中惊讶,但仍不服气,又继续使出第四招,只听咚的一声,这一拳竟然打到了自己身上,所幸力道不重,才未受伤。
赤松子哈哈大笑。
夏禹大惊:“怎么会这样?”
赤松子道:“要是第一次就被你练成,那还叫九鼎残经么?”说罢侧身躺下睡觉,一面说道:“慢慢练吧!”
夏禹这才真正领略到这门残经的厉害之处,虽是残本,但第一鼎就如此玄妙,就算练不成九鼎,练成四鼎想必也足以自傲。
如此练了大半天,已是汗如雨下,却仍旧跨不过第四招。
突然天吴走了进来,报告道:“大人,那人醒了!”
赤松子听了,立即站了起来,对夏禹说道:“也不必太过执拗,今日就到此为止,回去歇息吧!”说罢领着天吴去了。
“什么人醒了?”夏禹有点好,但也没有多想。他根本没心思歇息,仔仔细细地将九鼎残经上的第一鼎琢磨了十几遍,一面琢磨,一面回想招式,刚开始只觉云深雾罩,全然摸不到门径,他便盘膝坐下,潜心冥想。
想了一个时辰,依然摸不着头脑,反倒想得自己越来越糊涂了,索性不再去想,爬了起来,直接练拳,谁知到了第四招,又打中了自己,不禁大为烦躁。
“到底怎么回事?”
明明之前感到好像领略到了什么,可是偏偏却抓不住,越想去抓住,越是糊涂。夏禹很是沮丧,干脆躺了下来,什么都不想,闭上眼睛。四下里静悄悄的,只听到海浪声拍打着船身。
“不知道田萤儿怎么样了?”他又想起了大泽。
躺了一会,他突然睁开了眼睛,拿起抹布再次观看,过了一会,欣喜若狂地叫道:“啊,我怎么早没想到?”
跳了起来,重新练拳,练到第四招,果然没有打中自己,出招也顺畅了许多,不禁大喜过望:“原来如此,我终于明白了!”
原来第一鼎就相当于九鼎残经的拳纲,其要义,在于身心合一,意随身动,夏禹本来不明白,但刚才身心放空之下,听到海浪声,情不自禁地便随着海浪声呼吸吐纳,这才恍然大悟,所谓身心合一,便是指呼吸举止与心念统一协调,出拳方可顺畅,鼎上的小人肚皮时大时小,表示的就是呼吸吐纳之意,可惜夏禹一直没发觉。
而意随身动,则更为深奥,常人往往是身随意动,九鼎残经却要求身先而意后,看起来荒唐,实则追求的乃是残经中一种境界,谓之无我之境,所谓先有拳,后有我,如此出拳,方能将全身力量融入一拳之中,将力量发挥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