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露出了好。
冯婆子没有继续开口,而是故意做出努力回想的模样。
李其珏明白,冯婆子这是在跟他谈条件呢。
想了想,李其珏唤来心腹,“去把冯婆子的家人都带来。”
冯婆子暗暗松了口气,李其珏肯谈条件就好。
“老奴不识字,家人也都是睁眼瞎,可要找外人看,老奴又怕泄露了秘密,便将它收了起来。”
冯婆子又开始讲述,“没几天,秦姐姐一家便离京了,但没过多久就传来她阖家被杀的消息。”
哪怕时隔三四十年,再次提及这件事,冯婆子脸上依然露出惊恐之色。
“你的意思是,秦婆子一家根本不是遭遇了兵祸,而是被人——”
李其珏手掌在脖颈前比划了一下。
冯婆子艰难的点了一下头,“那时确实不太平,可秦姐姐男人的老家就在梁州。”
而那时的梁州恰是先帝的势力范围,梁州至长安这一线都非常安全,根本就没有什么乱兵。
先太夫人刚刚亡故,她的贴身侍女便惊慌离京,结果在路上就被人杀了全家。
这……秦婆子知道的秘密定然十分要紧。
李其珏蹲下身来,沉声问道:“那本册子呢?”
关键应该就是先太夫人亲笔写的随记。
冯婆子咕咚咽了一口唾沫,“郎君,老婆子自知没有为您办好差事,即便以死谢罪也是应当的。可老奴的家人,却什么都不知道。”
李其珏不耐烦的摆摆手,“我跟他们也没什么冤仇,只要你把东西交给我,且东西确实对我有用,我便放他们自由。”
冯婆子定定的看着李其珏,确定他没有哄骗自己,这才说道:“秦姐姐一家的死讯传来,老奴被吓坏了,顿时察觉那本册子是个大麻烦,想烧了它又不敢,最后老奴将它藏在了先太夫人静养的那个庄子里。”
次日,冯婆子亲眼看着李其珏给她的家人写了放免文书,又盯着他让心腹去官府销了奴籍,这才将那本册子的藏匿地点告诉了李其珏。
又过了一日,李其珏找了个借口出了京,来到先太夫人静养的山庄。
因为先太夫人就葬在后院,所以这个庄子已经闲置,权当是她老人家的墓地。
庄子闲置多年,虽然有几个仆役看管,但因为没人居住,显得分外荒凉。
李其珏说是要祭拜祖母,下人们自然不会拦阻。
于是他顺利的来到后院,看到了先太夫人坟茔旁边的几株松柏。
在南边第二棵柏树下,李其珏果然挖到了一个匣子,打开,里面是一本用油纸密密包裹的册子。
事关隐秘,李其珏没有带随从,他一个人挖坑,然后又将坑埋上。
做完这一切,李其珏将册子揣进怀里,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祭拜了先太夫人,这才离开。
回到益康堂的西跨院,李其珏来到书房,命人好生看着,自己则关上房门,细细的读起来。
册子的前面确实是先太夫人的心情随记,不知为何,李其珏在字里行间看出了祖母对祖父的怨恨。
咦?不是说祖父和祖母琴瑟和鸣、感情甚笃嘛?
要知道,祖父的四个儿子全都是嫡出,他连个侍妾、庶出都没有,这在任何人看来,都是夫妻感情好的铁证啊。
而这本随记却给了他另外一个信息:祖父和祖母的感情并不如传说当中的和睦,更有甚者,祖母是怨恨祖父的。
嘶,果然有秘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