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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家庄子的秋收进行得特别顺利,中元节之前,十顷地便全都收割完毕。
脱粒、晾晒。
一应流程结束后,佃户们便开始推着独轮车来庄子交田租了。
庄子偌大的前庭里,唐管事带着几个账房摆开一溜的桌子,桌子上放着账册、笔墨、算筹等物,一旁还放着粮斗。
唐宓命人抬了架胡床放在廊下,她坐在胡床上,远远的看着。
今年是难得的丰收,唐宓接手庄子后,依然按照往年的田租,并没有因为收成好而突然加租。
是以佃农们都非常高兴。
刨去交给庄主的田租,他们还剩下不少粮食,这些粮食,留下自家的口粮和来年的种子外,其它的都可以卖掉。
哦,忘了说一句,唐宓是郡君,她名下的产业免赋税!
“哎哟,王家娘子,你家大妞都攀上贵人了,怎么还在这里排队?”
等候交租的佃农队伍中,有个一脸刻薄的妇人阴阳怪气的对王大妞的阿娘说道。
王大娘是个爽利的人,性子直率,说话也不客气,“是啊,我家大妞确实跟郡君小娘子合伙做生意。没办法,谁让我家大妞心灵手巧,做出来的活计,连郡君小娘子都喜欢哩!”
“你、你——”还真大言不惭!刻薄妇人没想到王大娘这般不客气。
被噎了一下,刻薄妇人缓了好半晌才缓过劲儿来,继续说道:“你家大妞真能干。不过,她既这般能干,咋不让庄主小娘子免了你家的租子?”
王大娘嗤笑一声,“咱们家虽穷,可也是懂规矩的,断没有租了人家的田却不愿交租的道理。咋,李家婶子,你不想交田租?”
王大娘说这话的时候,正好唐管事从这路过。
听到这话,唐管事不由得站住了脚步,皱眉看向刻薄妇人,“你不愿交租?是不是来年不想再佃唐家庄子的田了?”
“没、没有,我没有不愿意。”刻薄妇人连连摆手。
开玩笑,似唐宓这般宽厚大方的地主可不好找。
丰年不涨租,听说来年春耕的时候,主家还会借佃户耕牛哩!
这么好的主家,若是因为她的臭嘴而得罪了,她家男人不把打死才怪!
“哼!”唐管事不悦的冷哼一声,三娘就是太宽厚了,看看这些刁民,得了好处也不感激,居然得寸进尺,奢想起不交租来。
“唐管事慢走,唐管事走好!”刻薄妇人陪着笑,恭送唐管事离开。
扑哧~
王大娘看到她战战兢兢陪着小心的样子,顿时喷笑出声。
“你——”刻薄妇人恼羞成怒,挽起袖子就想跟王大娘“理论”,却被她一旁的男人一巴掌抽在了脸上,“臭婆娘,给老子消停点儿。”
“李二狗,你敢打我?”刻薄妇人捂着脸,满眼的不可置信!
“你个不下蛋的母鸡,我打你怎么了?若不是你给我娘守过孝,我早就休了你!”李二狗嫌弃的骂道。
“休我?我就知道,李二狗,今年地里大丰收,卖了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