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小厮三言两语把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郎君(王鼐)十分生气,扬言要休了二娘(唐元贞)。”
王怀瑾挑眉,“休了我娘子?他舍得?”他家娘子可是王家花了大本钱才娶进门的,王鼐除非脑子被驴踢了,才会休掉。
小厮不敢接茬,他听出来了,二郎似乎对郎君并无多少尊敬呢。
回到家,王怀瑾去了王鼐的书房。
刚走到廊下,便有一只茶盏从里面丢了出来,险些砸到王怀瑾的脚。
“小畜生,还不进来!”王鼐嘶吼着。
王怀瑾绕开那堆碎瓷片,缓缓走了进去。
“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命人去西园闹事?还将人家的屋子砸了个稀巴烂?”王鼐仿佛一头愤怒的公牛,鼻孔里喷出的气都带着火。
“他们纵容女儿去害人,难道还不许受害人报复?”
王怀瑾歪着脑袋,仿佛很不理解“父亲”为何这么生气。
“……”王鼐更生气了。
“其实要我说,也不必砸东西,直接把那恶毒的小丫头抓来好好惩戒才是正经。”
王怀瑾仍嫌不够,继续说着让王鼐生气的话。
第o41章论做名士的好处
“什么恶毒不恶毒的,都是一家子骨肉,你白天不在家,不知道这里面的事,就不要乱说。”
王鼐极力忍下想把手中镇纸丢向王怀瑾的冲动,没好气的说道。
“父亲说的是,儿子确实不在家,可父亲似乎也在衙署办公,”王怀瑾面露疑惑,“怎的,父亲知道详情?”
王鼐当然不知道。
刚才王怀恩一边走一边哭,王鼐被他弄得脑仁儿疼,只听说唐元贞仗势欺人,随便抓了王令佩的一点儿小错就命人闯入西园,在王怀恩夫妇的正房乱砸一气。
至于王令佩犯了什么错,王怀恩根本就没说,而王鼐也没耐心听,反正他就认定了:王怀瑾两口子,一个仗着是国公世子,一个靠着出身士族,欺负可怜的王怀恩一家。
这如何使得?
虽然王鼐已经放弃让王怀恩继承爵位的想法,但王怀恩毕竟是他唯一的亲生儿子,且疼爱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眼见他被人轻贱?!
所以,不管事情到底如何,唐元贞命人砸了西园是真,那就足够王鼐发作了。
“不过是小孩子间的玩闹,大人跟着计较做什么?你小时候就没少和你阿兄吵闹,我与你叔父何曾因为这些而起争执?”
王鼐摆摆手,满不在乎的说道。
王怀瑾撇撇嘴,少来,当年王怀恩仗着是“长房长孙”,没少在后宅嚣张。
什么好玩儿的、好吃的,王怀恩都要霸着头一份。那时王怀瑾也是读书读得呆了,竟想着“兄友弟恭”,任由王怀恩施为。
一个抢,一个让,如何打得起来?
直贼娘,他真傻!
王怀瑾暗自唾弃自己幼时的“天真”。
“父亲,这次可不是小孩之间的玩闹。王令佩是诚心要害我猫儿啊。”
虽然知道王鼐不会听他的解释,但王怀瑾还是仔细的将“白鹅事件”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最后道:“我家娘子最是个宽厚、守礼的人,平日里阿嫂不管是看中唐家的调香还是御赐的缭綾,我娘子从未小气过。哪怕是庄子上送来的瓜菜,我娘子也从未落下阿兄阿嫂……”
王鼐吧唧了一下嘴巴,没有反驳。
他也听人说起过,唐元贞行事大方,而小万氏却是有些眼皮子浅,看到人家有什么好东西都会伸手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