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侯爷萧泽,有外孙在,好歹能让夏太后心里舒坦些。
容珂出宫之后,天已经晚了,容琅本打算派人送容珂回公主府,但是容珂却说:“我还没有拜见段公,先去段府,再回府也不迟。”
“都已经快宵禁了……”容琅为难。
容珂摇头,坚持道:“段公为朝为民有大功,这是我该尽之义。”
“那我这就派人去段公府通传。”
“不必,我们是晚辈,哪能如此兴师动众。”容珂说,“你也不必派人跟着我了,快回宫去吧。”
萧景铎说:“圣人回宫吧,我会陪着殿下的。”
容琅看看容珂,再看看萧景铎,无奈地叹气:“好吧,你们路上小心。”
阿姐已经成亲了啊,无论做什么,身边都有萧景铎陪着,容琅感叹。
到了段府之后,门房一见来人,惊得合不拢嘴:“承羲侯,殿下!”
“是我们。”容珂笑道,“段公可在?”
“在在!”门房一边拼命点头一边朝里跑,半路还险些摔了一跤,“相公,公主和承羲侯来了!”
段公半躺在床上,正由儿子服侍着吃药。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下人的大喊:“相公,公主和承羲侯来了!”
段公很是吃惊:“公主过来了?”
段大郎也觉得不可思议:“今日承羲侯和乾宁公主刚刚到京,按理会先去宫里。天都这么晚了,他们怎么来了?”
段二郎接话:“应该是从宫里出来,直接就到我们府了。”
这时候,段公挣扎着坐起来,说:“还不快去将公主和承羲侯迎进来!”
萧景铎和容珂相携进屋,段家儿孙站了满屋子,一见着他们就要行礼:“承羲侯,殿下。”
萧景铎连忙扶住段大郎:“不必多礼。”而容珂已经快步朝段公走去:“段公,您怎么样了?”
“殿下!”段公见了容珂,喜笑颜开,“老夫垂垂老矣,万万没想到,能在走前再见公主一面!”
“段公不可这样说。”容珂连忙扶住段公的手。其他的人也应和:“是啊,父亲,您不要说丧气话。”
“不是丧气话,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段公咳嗽了两声,然后费力地抬起头,已然浑浊的眼睛从容珂和萧景铎身上扫过,露出欣慰的笑意,“老夫和高祖的同辈人,算是从小看着公主长大。当时高祖和我们在屋内看战报,公主就在一边,握着笔在作废的战报上画着玩。当时的情景如在昨日,可是一转眼,公主都成亲了,连长子都快两岁了。”
“段公。”容珂覆住段公的手,同样觉得时光无情,令人悲怆。
“好了,公主,老夫跨越四朝,从太祖时就在朝为官,一直随着秦王殿下登基,又亲自送秦王和太子殿下走。后来老臣还有幸见证公主摄政,为我朝开创盛世,无论如何,老夫这一辈子都够本了。如今能看到公主成家,和承羲侯感情融洽,长子亦活泼可爱,老夫已经心满意足。等到了地下,老夫一定告诉秦王殿下,说郡主长大了,婚后也过得很好。”
到了最后,段公已经用起高祖朝时的称呼。
段公看到容珂和萧景铎过来,非常高兴,精也好了许多。可是他毕竟是年老体弱之人,精亢奋的后遗症很快就到了。没过多久,段公强撑起的精就支持不住了。
容珂见此,心中痛惜,只能告退。
那日见了容珂之后,段公许是真的心愿已了,仅仅两个月,这位一代贤相就撒手人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