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手死死掐住了,连一个音节都无法发出,疼得几欲窒息。
她以为,只要与他解释清楚,她和他就能如同过去一样。
她以为,只要让他相信她的身份,他们就什么隔阂都没有了。
她以为,她没有变,他同样也没有变化。
可是,她忘了……
对她而言不过短短半月不足的时日,在他眼里却是长长久久的三年,这些时间就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深深横亘在他们之间。
这三年来,他是如何度过的,发生了什么事,认识了什么人,平安喜乐,悲伤忧愁,她……统统不知道。
这样自私的她,有什么资格跑来找他?又有什么立场跟他在一起?
“我……”
良久,浑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去,她慢慢垂下眼帘,艰难地开口:“……是我错了,我回去就收拾东西,以后一定不会……”
每说一个字,心头就如同凌迟般疼痛着,她慢慢掰开他的手指,瑟缩着身子往后退开。
“你想去哪里!”
他猛地将她扯了过去,恶狠狠地说:“你又想去哪里?”
眼前越来越模糊,她泪眼朦胧地望着他,有些舍不得移开视线,但想到他刚才的话,心中又是一阵钝痛,深吸口气,继续道:“以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你……”
“你敢!”
话音未落,就被魏谨言大力按在怀中,他的下颌抵在她的肩上,声音比十二月的霜雪还要冷,语气阴森:“你要是敢跑,我现在就打断你的腿,让你哪里也去不了。”
而徐九微,愣愣地靠在他怀中,听着他恐吓般的话语,迟疑着问道:“你……你不是不想看到我么?”
“你真是——”
他埋首在她的颈间,既好气又好笑。
“你都在想什么。”稍稍放开她,他用力敲了敲她的额头。
“痛……”她眼泪汪汪抱着脑袋,委屈地看着他。
看到她这幅模样,他僵硬的脸色慢慢缓和下来,抓住她双臂的手也渐渐放开,低眸瞧着她,所有复杂的情绪最后都化作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
见状,她心里悄然冒出一丝希望,犹豫着道:“你不是赶我走?”
魏谨言瞥她一眼,不语。
他的沉默让她再次慌了起来,结结巴巴地道:“我……我说错了么?”
“真是迟早会被你给气死。”
闭了闭眼,他扯下束在眼睛上的白纱,有些无力地往后靠去,只拿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满是无奈地凝视着她,见她始终一脸忐忑望着他,手指紧张得把衣袖都揪得皱在了一起,想说什么又不敢说,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这种模样取悦了他,他好心情地冲她勾勾手指:“过来。”
莫名觉得危险,她不敢动。
“阿九。”他眸光一凛,放冷了声音。
徐九微立刻乖乖过去,正纠结着在他身边寻个位置坐下,腰上就多了一只手,他轻轻松松将她揽入怀中。
烛光轻轻摇曳着,她看着这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容,微弱的光映落在他的眼瞳中,她清晰地看到里面盛满了自己的倒影,心中一动,双手抱住他的脖子,温顺地枕着他的肩膀靠在他怀中。
见此情形,魏谨言怔了怔,随即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两人就这样靠在一起,彼此不言不语。
须臾,徐九微的视线落在他银白如雪的发丝上,手指勾起一缕,在指间缠绕了几圈。
她其实很想问为什么会变这样,但想到他方才那种悲恸得无法言语的情,便不忍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