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赖忐忑的、犹犹豫豫的,掏出那张去宋雨花手里转了一圈又回来的行车证。
连宋雨花都能看出无赖的行车证是假的,何况是整天与乘客与乘车证打交道的列车乘务人员,他们立马就看出了行车证是假的。
竟然用假乘车证?列车上的工作人员,常常为了跑趟车,昼夜颠倒、一路辛苦,他们最讨厌那种滥竽充数、不买票却坐车,既占地方还得要他们服务的人。
逮住一个用假的乘车证的人,他们立马黑了脸,那个将手放在腰间配枪上的乘车员,直接掏出了枪,声色严肃的说道:“出来,跟我们走一趟。”
换谁,对上可能要人性命的枪口,心情也不会放松。
无赖被吓到,下意识的松开了抓着宋雨花的手,连忙摆手道:“没、我,我被人骗了,真的,不是我的错。”
狡辩无用,另一个乘务工作者已经上前抓人,抓着无赖的领口就将人给拽了过去。
几个照面的工夫,两个乘务人员就扭着无赖走了,宋雨花站在那里一阵无语,无赖一走,位子倒是出来了,可是,钱给了乘车证并没到手啊!
想想也是,给他乘车证,那五块大洋岂不是要交工。
两个乘务人员忽略宋雨花,八成就是这个原因吧!
宋雨花看看身旁空出来的座位,微微瘪瘪嘴,继续往前走去,她走掉之后,有个戴着眼镜腋下夹着个布包、头发花白穿着长袍的细瘦男子,走了过来,好像为了表示自己的存在感般,拿出乘车证给周围几人看了看,然后才坐下。
坐下时,长袍眼镜男长呼了一口气,手无意识的落在了膝盖上,轻轻揉着。
宋雨花并不知道,她被无赖拦住之后的无疑举动,全都被脸上‘长’着一颗媒婆痣的杜柏伦给看到了,杜柏伦看着宋雨花离开的背影,眉头微微蹙了起来,眼底有些许光亮闪过。
……此人为何如此眼熟!
当年宋雨花离开时,她和杜柏伦都只是半大的孩子,多年变化,早就不似当年那么稚嫩,可有些东西,却是岁月改变不了的。
曾经的熟悉感,以及对方举手投足间的一些细小举动,都含着曾经的记忆。
杜柏伦不动声色的跟了上去,一段距离之后,他发现,前头的宋雨花似乎在找什么,走的很慢。
见她行为如此怪,杜柏伦立马心中警铃响起,前头的人只是熟悉,是昔日良师的可能性只有一半,这样一个人,表现出如此怪的举动,再联想到前头车厢里,他们此行要保护的人,杜柏伦紧张了。
他想过去通知林雅静等人,做好警戒,却生怕惊动了前头的人。
宋雨花刚才挤兑走无赖的事,虽然看的出她的品性,但这没法儿判断出她的立场,品性好与立场不能划等号。
杜柏伦心中担忧,盘算着如何解决此事时,突然发现,前头的人不见了。
几乎就在她一错的工夫,他跟了一路的人不见了,发生了什么?前头再过一个车厢就是林雅静等人所在的地方,眼瞅着此行任务要结束了,不能不明不白的翻船啊!
想到此,杜柏伦一咬牙加快的步子,经过宋雨花不见的地方,还特意左右看了看,看到旁边的通风窗开着,脸色变的很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