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收回了目光,勾了勾唇角,眼中没有半分笑意。“这件事既是闹出来的,总要有个人担责才是。你以为,庆国公府还禁得起被你再连累一次?还是你觉得,太后娘娘通融,放过你甚至给你求情?”
常玥心中钝痛,瑟缩了一下。
庆国公府上下一定已经恨死她了,还有太后——常玥想起太后眼中的厌恶,不由更是绝望。
“她倒是乖觉,你发动那日竟没踏进你屋里半步。”吴氏冷声道:“你也是个蠢笨的,当时觉得不好,就该往她身上推才是。”
虽然吴氏没有明说,可常玥即刻便明白了吴氏的意思。
当日她发动,按理说陈莹作为正妃,可她肚子里是祁恪的子嗣,若是陈莹不闻不问,那就是嫉妒。若是她那时情形不好,哪怕是陈莹来了强撑着给她行礼倒茶,倒可以推在陈莹身上,或是使计让陈莹推她一下——足够让陈莹百口莫辩,还能舒舒服服当她的王妃?
只怪那日陈莹没有在祁恪来之前进来。
早知如此,她该出去的。
“我能停留的时候也不长,也没工夫计较你的愚蠢。”吴氏冷静沉着的道:“眼下解决这件事才要紧。这件事一旦闹起来,总得有人来领,只有珊瑚才合适了。”
饶是常玥心中早有准备,骤然听到心也猛地一沉。
“可是,娘——”这些日子在安亲王府,只得珊瑚一个人陪着,常玥自然有些不舍。她能想象,若是把珊瑚推出去,陈莹定然不会再让庆国公府的人进王府,那她可就真的孤立无援了!常玥有些绝望的道:“能不能换个人,只推给外头的随便谁都好!”
吴氏摇了摇头,“外头的人怎么能把药送到你身边?还亲手服侍你吃下?怎么都绕不开珊瑚,她难逃一死。”
“或许还没到如此地步……”常玥的声音中难得透出几分无助和惶然,她凄切的哀声道:“我已经失了两个孩子,非得要了我的命不可么!”
没有人会同情她。
吴氏心中属于母亲的柔软和属于当家主母的冷硬让吴氏不再犹豫,她冷漠的道:“祁恪必要过问此事的,若是你不要命了,也想要你爹娘兄长、祖父祖父跟着受过,你大可以不让珊瑚出头,自己承认了你的蠢事!”
常玥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她小声啜喏着“我、我不敢!”
见她被吓到了,吴氏怕她心中动摇,再下一剂猛药。“莫非你还想让沈惜和陈莹看笑话不成?你倒霉了,往日跟你斗得不可开交的沈惜、视你为眼中钉的陈莹,便到了人家拍手称快的时候!”
陈莹倒还罢了,常玥对着她,心里总有种自作孽的感觉。可提到沈惜,常玥自是恨极了这个害她的祸首。
“娘怎么能保证,珊瑚就乖乖认了此事?”知女莫若母,陈莹不再犹豫,立刻道:“若是她反悔,岂不是更麻烦?”
吴氏见常玥回转过来,心里松了口气,运筹帷幄的笑了笑,道:“你且放心,珊瑚一家子的身契都在咱们手上,她不敢反悔。退一步说,便是她说出你来又能如何?她能逃过一死么?若是她乖乖听话,她的家人尚且有一条活路。”
常玥眼中闪过一抹挣扎之色,还是点了头。
“你且安心养着罢,娘去跟她说。”吴氏拍了拍常玥手,安抚了她两句,起身走了出去。
“等——”常玥的唇瓣阖动,望着她娘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