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见状,不由在心中暗自犯嘀咕,怎的自己大嫂那样端庄持重的人,竟也趋炎附势起来?
不就是被封了县君么!
她转过头,见自己女儿色不对,忙拽了方婧的衣袖,给她使了眼色。
既是容氏出了门,别人也只得跟着一起迎了出去。
穿着玄色披风、身姿挺拔高大的男子自然是乔湛,然而走在一起的两个人,最引人目光的却不是他,而是他身旁身穿竹叶青镶金丝飞凤纹大毛斗篷的俏丽女子。
雪白的狐狸毛愈发衬得她巴掌大的小脸儿惹人怜惜,精致的五官楚楚动人。两人走得不快,乔湛矫健的手臂护着她,从从容容的放慢了速度陪着她走。
见惯了龙行虎步的乔湛,韩氏和方婧还是头一次见到脸上出现近乎温柔色的乔湛。
方婧不由紧了紧身上的大氅,似乎刻骨的冷意由内而外散发出来。
“大舅母、二舅母。”沈惜到了廊庑下,就要盈盈的上前行礼,却被容氏一把扶住了。“快不必多礼。”
韩氏在一旁用了探究的目光观察沈惜,继而微微笑道:“快来屋里坐罢。”
乔湛向两人见过礼后,便自然的牵起了沈惜的手,一起往屋里走。方娴和方姣习以为常,方婧则是觉得被刺痛了眼睛。
等到了屋中,两人脱去了斗篷和披风后,韩氏才发现,沈惜小腹高高隆起,已然有了六七个月身孕的模样。
只见沈惜穿了件石榴红刻丝牡丹花通袖袄,底下是条月白色压光棉长裙,头上戴了几件赤金东珠的首饰,娇艳俏丽中又透着贵气,举手投足间一派落落大方。
韩氏母女一向清楚,沈惜的容貌自是无可挑剔。只是沈惜并不懂得怎样展示自己的美,先前见时,穿着老气横秋的衣裙,首饰亦是古板沉闷,让人瞧着只觉得白白浪费一张花容月貌。
她们竟没想到,沈惜竟发生了这样大的变化!
方婧心中酸涩不已,同时又感到了失落和绝望。她如今和沈惜比起来,自是没有半点优势。
正笑盈盈同容氏和韩氏说话的沈惜,也感觉到一丝异样,似乎二舅母并不喜欢她。
沈惜旋即释然,韩氏对她的印象恐怕还停留在先前,一时转不过来也是有的。只是——沈惜觉得方婧有些怪怪的,自己已经善意的示好,可方婧目光不是闪躲开就是复杂的对视后旋即转开。
给方婧的见面礼和方娴方姣的差不多,方婧对她的态度,比当时方娴姐妹还要冷淡。
“阿漪也想一同过来的,只是前两日她从刘阁老家回来,便有些喉咙痛,晚上便发烧了。今儿才好些,我便没让她过来。”沈惜轻声细语的解释着乔漪没有同来的缘故,她笑道:“等她好了,我再带过来。”
怪不得能笼络住乔湛,韩氏目光在沈惜身上打了转儿。自从进屋后,乔湛便对沈惜多有呵护,把手炉递给沈惜,在她坐的椅背上放了大迎枕。本该是丫鬟做的事,堂堂侯爷做起来竟也信手拈来。
不单单凭的是那张好颜色,还有做人的玲珑。
“都是自家人,哪里需要在乎这些虚礼!”在乔湛面前,韩氏关切的道:“我这里有一支老参,最是补身子了。拿去给漪姐儿炖汤正相宜呢!”
沈惜忙笑着道谢。
比起方娴时不时说上两句话、方姣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方婧沉默又安静,在提到要带她去哪处玩儿时,脸上的笑容也有几分勉强。
真是古怪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