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岁
秦千爱握着酒瓶倒在沙发上,电视里正播着关于她的新闻,依稀有“欺压新人”、“掌掴”、“皮肉交易”等字眼传到她耳朵里。她听得厌烦,又找不到遥控器,只能拎着酒瓶踉跄着朝卧室走去。
无数往事从她已经有些不清醒的脑海中闪过,懦弱的父亲,贪婪的母亲,无数从她身上踏过的男人。
秦千爱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今生会过得如此狼狈。
她在桌子上摸索着,然后垂下手臂,费力的拧开一个药瓶,倒出一把白色的药片,背靠着墙壁缓缓滑落,坐在地板上发愣。
只有秦臻臻……
小时候,妹妹是她心底的秘密。长大了,妹妹是她前进的动力,再后来,妹妹成了她挥之不去的梦魇。
她曾为她努力奋进,也曾恨她深入骨髓。
她不知道对她到底是种怎样的感情,爱也好恨也好,秦臻臻这个名字伴随了她一生。
她真的觉得好累,真的好累好累。
既然如此,那不如就算了吧。
秦千爱这样想着,将手中的药片塞到嘴里,合着酒大口咽下。
药片很大,口腔里充满了苦涩的味道,又被辛辣的酒味掩盖下去,刮着喉咙带来一阵阵火辣的疼痛。
秦千爱满脸泪水,手臂垂下,酒瓶骨碌碌滚落。她无力的靠在墙上,心里想着,就这样结束了吧,如果有下辈子,希望能过得幸福一点。
意识一点点变得模糊起来,手脚也有些发沉。秦千爱感受着胸腔中缓慢的心跳,听觉却变得灵敏起来。
客厅里的电视还在放着娱乐新闻,那个女记者偶尔提到“秦臻臻”这三个字,秦千爱靠在墙上听了一会儿,突然撑着地板,支着身子去够不远处的手机。
她忽然有些想念秦臻臻。反正都要死了,这辈子遇见的人,不管爱与不爱,下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秦千爱费力的在地板上爬着,四肢百骸都变得无比沉重,每挪动一下都很艰难。
已经发硬的手指终于触摸到了冰冷的机身,秦千爱心中一喜,大脑却一阵眩晕,眼前一黑,再没了动静。
彻底失去意识之前,秦千爱心中的念头是:早知道在电梯里是最后一次见她,应该抱抱她的。
她还没抱过她呢,便宜那个姓赵的律师了。
可惜了。
当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