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有长长的、一连串的未读短信,秦臻臻粗略翻了翻,估摸着大概有一两百条,她又倒回去看最早的那条,那是一年前——那会儿她手机都已经丢了将近一年了。
“如果有机会看到这条消息,无论何时,请务必回复。”
像是被大力摇晃的碳酸饮料,狂喜的感觉根本抑制不住,争先恐后的往上冒,冲得秦臻臻头晕眼花。
她尽了最大的努力才克制住身体的颤抖,却不受控制的想要大叫大笑,想翻个跟头再表演胸口碎大石。
仿佛整个世界被无限放大,秦臻臻觉得此时此刻天是那么蓝,云是那么白,这世上的一切都是那么那么的可爱。
秦臻臻就一条一条的翻着这些年的未读信息,笑得见牙不见眼,鱼尾纹都要咧出来了。
信息实在太多了,绝大部分都是秦臻臻失联后发的。
有一些是在询问秦臻臻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显然对方十分担心她的安全。还有一些是描述生活中的细碎点滴,什么今天下雨啦,窗台上有朵可爱的小花之类的,话不多,都是寥寥数言不值一提,却从未停止,像是怕被主人遗忘了似的。
秦臻臻看到一半就退出去了,她迫不及待的想给对方回上一条信息,可举着手机愣了半天,愣是一个字都没打出来。
她失联了这么久,且不说对方还记不记得她,就算记得,可对方很可能连手机号都换了。
狂喜之后便是瞻前顾后患得患失,秦臻臻一脸纠结,对着手机删删改改,最后只剩下“哈喽”两个字。
光标一闪一闪,秦臻臻一愣一愣。
崔敏娜就压低了声音跟老板娘继续聊。
“欧尼刚到首尔那会儿特别凶悍——是这么说吧?凶悍。”
“同组有十多个练习生,有时候前辈来跟我们要钱、要吃的,或者是练舞的时候抢舞蹈室,她们都不敢说话,就只有欧尼不服,经常跟她们打架。”
“欧尼条件好,但是跳舞不行啦,真的是不行。再加上总是打架,就落选了。”
老板娘听得津津有味,等到崔敏娜说得差不多了,就开始交换信息。
“嗯嗯,她念高中的时候也这样,三天两头的跟人家打架,跟个小狼狗似的,冲谁都呲牙。”
“我?哦,我是教数学的,不过我不教她,对我带的是重点班。”说着指指马路对面的学校,“就是这儿,她每次打完架都过来要一杯奶茶,然后还得拽着我包扎伤口,我急救箱都买了一堆,结果这丫头高一还没念完就退学了。”
“你刚才说的短信,什么短信?”
老板娘一脸八卦,崔敏娜连忙咽下果汁,“练习生很忙很累,你知道吧,有时候训练一天,大家都累得恨不得倒头就睡,可每次欧尼都要抱着手机发好久的短信。”
“我们还以为欧尼有男朋友呢,结果不是,欧尼说是个朋友,很好的国内的朋友。有一次手机没钱,欧尼怕对方担心,大半夜的跑出去充值。”
老板娘闻言惊诧无比,话都要说不利索了,“给国内的朋友发过信息?她念书的时候可从来都是孤孤单单一个人,除了我根本就没什么朋友的。”
说着她扬头,冲着秦臻臻拔高了音量,起身去勾她的手机,“臻臻啊,给谁发信息呢?”
秦臻臻抱着手机整个人连忙往后仰,捏着手机不经意间就点了发送。老板娘的手擦着机身划过,她收回胳膊,撇嘴哼了一声。
窗外太阳仍旧毒辣,悠悠的蝉鸣声此起彼伏。
秒针一丝不苟的向前走,看不见的微弱电波被时间淹没,远处的信号塔上红色灯光一闪一闪。
几个秒针走动间,杰米罗的会议室里,正在会议上讲话的赵之瑜手边的手机嗡的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