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座小岛,节南才下船,就有个少年跑过来喊南姐姐。
“大马?”她当然记得马成均这对儿子。
弟弟叫大马,哥哥叫二马。
“南姐姐啥时候空了,跟我讲讲臂弓。”大马跳左跳右,指指不远处的船,“那上面的大家伙,我哥不让我碰,气死我啦。我要造火铳,借助臂弓的强发弩机,突破一千步,让我哥再不敢小瞧我。”
节南知道这少年的天赋,答应得爽快,“改日把造图画给你。”
大马往上一窜,大叫好欸。
“火铳缺乏威力,不在于射发力,而在于目前调制出的火药炸力不足。你连这都没搞懂,还想改进火铳,做梦哈哈哈!”二马青年,打着呵欠,没睡饱的样子,哈笑声却响亮。
他身后,毕正江杰两位大匠,不知道说什么,心无旁骛的专注态。彩燕和仙荷走在一块儿,比划手势,仙荷边学边说,交流也挺顺畅。欧四爷,李羊,祥丰,三人并立,身后三方列,代表三股力量合一。丁大先生与关门弟子赫连骅一起,赫连骅毕恭毕敬,不时瞥向节南,作各种苦瓜表情,让节南大感好笑。
“丁大先生什么时候回来的?”节南问堇燊。
“没离开过。”堇燊答道,“自从长白帮垮了之后,一直在这座岛上。”
这座岛,原本是马成均藏身的地方,不大,但位置最为隐秘。看似慵懒的某九,其实一直很忙,不仅在这里建起尊明社,还将真正的火弩坊迁到此处。
“我以为丁大先生说王泮林的病情不能再拖,去找医鬼前辈了。”尊明社气候已成,然而有一个大隐患——王泮林的怪病。
这其中,固然有节南的私心,却也是这里所有人的私心。
在艰难的时局中,帮节南建兔帮,领文心阁走出危局,挽救长白帮最核心的力量,全在王泮林这个帮脑巧妙的谋划。
节南从不将自己居于首位,自觉是前锋,爱杀爱拼,其他事上一律偷懒,都推给了王泮林。以至于最近她频繁地想,如果师父在世,和王泮林比脑子,大概也不一定稳赢。
“良姐姐已找到了医鬼,他正在赶过来的路上,由东海分社的人亲自护送,二月初能到。”
新代良姐姐,也就是希姐儿,这时同王泮林走在一起,一双勾魂眼放媚,那只妖爪搁在王泮林肩上,整个人就要缠过去了。
节南心里大不爽,忽然小腿上感觉一沉。
她低头狠瞪,却见花花,立即笑开,将小家伙抱到肩上,开始“自言自语”,“这个希姐儿真是多情啊,之前明明说对我一见钟情,这才过了几日,就勾搭别人去了?而且,谁不勾搭,偏勾搭你先生,岂有此理!花花,等会儿找机会咬他,知不知道?”
花花两条小胳膊圈着节南的额头,眼睛鼓鼓,“咬掉他耳朵!”
“那家伙靠脸蛋吃饭的,没了耳朵没饭吃,而且他死皮赖脸非要加入咱们,很快就是自己人了。所以,咱咬得他喊疼就行。就那个穿花衣服的,记住咯。”节南眯起一只眼,刁笑。
花花短腿空踢两下,做准备运动,“好。”
于是,节南直直走过去,看准希姐儿的脖子,将花花放上去。
花花张开口,啊呜——
希姐儿啊呀叫,妖爪与王泮林的肩膀分离,和花花搏斗去了。
王泮林似笑非笑,墨眼已然看穿节南的小心眼,知她吃醋,却不说她吃醋。今日立社,也立掌社,儿女情长要等改日。
他双袖合拢,双掌合并,作揖,让身。
没有桑节南,又怎有他王泮林?
所有人,皆正色,一齐行礼,让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