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眉虎目,棱角分明,这张面相,一直很正气,但今夜,让这小片干沙枯草映衬着,竟透出尊贵之气来。
从来没觉得,然而节南刚刚发现,“你——不是中原人。”
那双眼,渴望丰沃的水源草地,渴望富饶的山川大泽,眼前的美景吸引不了它们,永远只追逐远方星辰的,狼性。
延昱望着节南,“你也不是。”
节南眼里起了火焰。
延昱笑了,开怀的笑容,“你会比她还要出色,因为你是天生的战,我魑离的战。你发怒的样子,真是漂亮,小六儿。”
“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节南站起来,立在石上,睨着延昱,“就算我左手剑还不错,战这个称号可担当不起,也对当花木兰这样的事毫无兴趣。今日我来,只想告诉你,你放了仙荷,我就放了月娥。”
魑离战?
这可是最近听到的,最荒谬的话了!
就算她亲娘出现,她都不会孝顺,更何况是帮远在千里之外的魑离打仗。
“心太软可不是一件好事。”延昱色如常,“而你现在可不是担心这些小事的时候。小六儿,魑离正月十五那日就会有自己的国号,你还有十六日可以决定。”
节南哼笑,“延大公子心肠真硬,我以为像月娥这般的红颜知己是十分难得的。”
“小六儿,你以为我在说笑的话,是对你自己不利,与我无尤。不过,我最后提醒你一回,你有十六日,决定回魑离。”
“不决定又如何?”节南早觉不对,没得选啊。
“到那时,你不能决定,我就帮你决定。”这么简单。
“……这么重要的决定,就凭延大公子一个故事?”节南沉思片刻,“我要见见那一位。”
“哪一位?仙荷?”延昱明知故问。
“生我的那一位。”节南不介意直说,“好歹听听她的故事,对我默默付出了多少,看能否感动我对她行孝。”
延昱显然不喜欢节南毫不尊重的语气,“小六儿,她是你娘亲,无论你对她有何不满,你的命是她给予的。”
“我学你硬心肠。”节南的口才刁赖,语气陡转直下,沉冷道,“别让我说第三遍!放了仙荷!”
节南左手成刀,往延昱脖颈砍去。
一道疾影,从大石后面窜出,双袖朝节南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