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将鞠英社小将们分拆,由他们领着千名青鸦镇民分批下船,走山路,绕道山脚各县各城,再走西北线,从锦关山一带榷场进入南颂,投靠天马军。
鲲鹏庄的人也走了,一条官道直回正天府。
再来就剩王泮林自己,节南,小柒,赫连骅这些,也不说怎么走,就找了这家酒楼,等吉康和祥丰他们传递一批批安然出城的消息,最后亲自送走了阿勇等人。
酒楼朝东,这时夕阳收起了所有的锦绣,苍蓝,灰蓝,乌蓝,墨蓝,如海潮卷了大半边的天,夜色在河面上迅速起墙,很快只能看到码头上的船灯。人们仍聊得热闹,没注意角落这两桌走了些人,又坐了些人。
隔壁桌的百里老将军拍拍赫连骅的肩,“小伙子,跟你换张桌子。”
赫连骅嘟囔一声“为什么是我”,但大胡子也算长者,他挪到旁桌去。
崔衍知也走过来,没说话,盯着坐在节南身旁的小柒,结果小柒没睬他,小柒旁边的祥丰在节南的默默颔首中起身让了位子。
林温没动,说保持距离就保持距离,或者说,清楚这些人个个强悍,自己只要服从命令就行了。
百里原道,“王中书之子,王氏九郎,这下可以说说你为何而来吧。”
王泮林没带面具,以真面目示人,也直接向百里老将军说了自己是谁,只是一路上忙着分批分人,面对老将军咄咄逼人的追问也没空说明白。
王泮林笑得温淡,“这话说长也长,说短也短,不怕老将军笑话,王九此来,就是找小山姑娘的。”
百里原看看节南,再看看柒小柒,最后看定柒小柒,指着小柒问王泮林,“你找她作甚?”
小柒立刻大咧咧将百里原的手推到节南那个方向,“她才是小山。”
百里原不知道节南的小名,怪,“这不是赵侍郎的侄女桑姑娘,行六,闺名好像是——”有点想不起来,“不太像姑娘的名字,和终南山——”
“桑节南。”
王泮林和崔衍知异口同声。
只是,崔衍知哼了一声。
王泮林从容得意,“小山是桑姑娘的小名,不过我与她相熟,一直都唤小山,免得直呼闺名,让人听到了不妥。”
“不可直呼闺名,就可直呼小名?”
此时此刻,大概谁也没有崔衍知的心火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