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南心想,她是去过,差点被当成细作,差点挨军棍,见识了夏长河的厉害。
但她一笑,“可我还真是客套而已啊。”
这时,一位花枝招展的“姐姐”经过,大概觉得面生,眼儿流媚问道,“二位是来找相好的姐儿,还是头回来?”
林温先听着声音不对,雌雄难辨的,再看那位身穿牡丹花的长文衫,头冠戴彩珠,点朱唇描细眉,态妖娆,风情不缺,却分明是男的,怎能不当场傻眼?
那位姐儿瞧清林温的模样,眼就发了亮,一只手就不安份得攀上了他的肩,“这位公子好俊——”
林温浑身一颤,立刻挥开那位姐儿的手,跳到节南的另一边,悄声问,“这里不是花楼么?”
节南忍俊不止,“对啊,只不过海花楼里的姐姐都是美男子,比女子还美。你若喜欢男色,就把他们当男人看,你若喜欢女色,就当女人看。男女客皆无差别,还听说如今越来越多的女客来这儿找相公,比普通花楼惬意得多了。”
林温张口结舌,“哪……哪里惬意了?让衍知知道我带你来这种地方,那还得了!”转身就往前庭走,“走了走了,赶紧回了。”
但没听到任何回应,林温一回头,见节南定定心心和那位男姐儿说话,男姐儿指了指园中最华丽的一座屋宇,随后便冲他抛个媚眼才扭身走了,而节南继续往里走,压根没有离开的意思。
林温只好追过去,“六姑娘,你……”抓耳挠腮,急死他也,说话语无伦次,“你这么漂亮的姑娘,只要说句要嫁人的话,不知多少才俊涌上来……啊!不对!衍知他就喜欢你啊,出来之前正和家里长辈闹着,非你不娶……”
节南脚底暗施轻功,甩出林温好一段。
林温疾跑,开始流汗,“不是,就算你对谁都瞧不上,咱找相公也该去海烟巷,怎么也不能找大今的男姐儿——”要死要死!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节南停在最大的华屋前,顽皮笑道,“温二郎原来去过海烟巷吗?那敢情好,熟门熟路。”
林温快把头皮都要抓破了,“一点不熟门也不熟路,我听说罢了,怎会去那种地方!”
他虽欣赏这姑娘,却不敢有半点歪心思。只要想到下半辈子会让这姑娘欺负得死死的,感觉头发都要掉光了。他还特别佩服好兄弟崔衍知的勇气,也许正如人们常说的,自己越缺乏什么,就越渴望什么。衍知自小过得一板一眼,碰到节南这么完全捉摸不透的,所以不可自拔了吧。
“那种地方又是哪种地方?”
廊柱后面转出一位姐儿,杏衫绣红叶,长发松散扎在背后,手里盘着一根玉骨扇,一双丹凤眼飞俏,朱唇迷人,肤如玉润,长相好不艳丽。
林温呆呆看着,平时听闻海烟巷里的男姐儿漂亮,他总是一笑置之,这会儿才知竟有比玉真还美的男子。
节南干咳一声,提醒林温收敛惊艳的小眼,“我来见希姐儿。”
玉骨扇轻点自己的肩,这人笑起来风情万种,“这位姑娘来找我当一夜相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