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和公主应该还活着。”不用节南说,官员当中自然有明白的。
“难道还真是庆和公主不成?”说这话的,绝对是新入官场的,分不清什么话该说清楚,什么话该模棱两可,什么话连一个字都不能冒。
黑脸军官则分得清对什么人该客气,对什么人该吼,“不要信口开河!庆和公主既然在大今,就不可能在此地出现,肯定是冒名骗财的女贼!”
接着,黑脸军官让人把住门口,自己带着人一桌桌问话。
节南听完八卦,正要起身,忽见一个年轻女子抱着包裹,缩在楼梯下的角落里,看似进退两难。这让她不由挑起眉,心想这个女子不是官兵要找的百变女贼吧?
原本不想多管闲事,却瞥见女子腰间挂坠,节南一垂眼,走下楼,绕到女子身后,拍了拍她的肩。
那女子吓了一跳,回过头来。
节南在这座城里已经认识了不少千金。崔玉真倾城国色,赵雪兰清高如莲,萝江郡主秀色可餐,而观鞠社的姑娘们虽然容貌可以分上好几等,皆一眼就能看出名贵,而眼前这位一身布衣荆钗农女打扮,容貌虽是中等,立姿婷婷,气质静好,目光与她直视,不怯不卑,也似出身不凡。
“这位姑娘怎么一人站在这儿,可是走错了楼?”节南这回看清了那姑娘腰间那枚蹴鞠挂饰。
女子抱紧了寒碜的布包,略有些戒备,但音色十分柔美,“不是,我在等人,多谢姑娘挂心。”
节南从荷包里掏出一枚蹴鞠耳坠,“我就说姑娘腰上的挂饰挺眼熟的,竟是耳坠改了挂饰。”
女子欣喜,“你也是观鞠社的——”忽觉自己不该说这话似得,将腰上的挂饰塞进腰带里,“姑娘的耳坠是纯金的,我这是铜的,并不一样,姑娘看错了。”
说完,女子低着头就往官楼外走。
“喂,你!站住!”黑脸军官一下子就瞧见了那女子,看她年龄和上峰给的描述差不多,一身穷酸打扮,却不像农家女,顿时起疑。
女子站住了,身影发僵。
“你叫什么?跟谁来的?”黑脸军官同时扫视一圈,发现没人认识这姑娘,于是一手搁在刀把上,防备起来。
“军爷,这姑娘是跟着我来的丫头。”节南走出来,抬眼看看楼上,“我家在二楼设宴,您不信可以问掌柜的。”
黑脸军官瞧节南一身贵气,半信半疑,“她既然是跟着小姐来的,为何穿戴有如村妇?”
节南不慌不忙,“楼上正玩猜戏,我让丫头扮成这副模样,要让大家猜这是干什么活的农家姑娘。军爷,您猜得出来么?”
黑脸军官抓抓脸,就让节南带着走了,“不像干活的,倒像离家出走的小媳妇。”
不少人笑起来。
节南哎呀一声,拿过那女子手里的包裹,拉着她就往楼上走,“你看看吧,我就说你扮得不像,好好的采桑女,揪着个包袱算什么嘛。算了算了,扮不像还不如不扮了,免得让大家看笑话。”
走一半,节南又回过头来,“军爷先查着,等会儿到了二楼,还请喝上一杯,我让这丫头斟酒,给您找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