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随从都候在亭下,亭中四人,崔珋和赵琦还在下棋,赵琦看似伤脑筋,一身常服的崔相却显得闲适。节南一到亭外,崔珋就瞧见她了,凝打量一眼,便又低头去看棋盘。
还是桑浣,和人说话不专心,看到节南就招手,“六娘,快来见过崔阁老。”
坐在桑浣身旁的年轻男子立刻起身,微微颔首,“六姑娘好。”
节南足尖轻点,膝浅屈,“推官大人好。”
姐夫来了!
崔珋听这一声“推官大人”,目光淡凛,再度看向了节南。
节南原地再作一标准福礼,“给相爷见礼。”
崔珋点点头,“六姑娘免礼。”
三人打招呼,都是简洁到不能再简,但这种场合总有帮忙插花的主人。
桑浣亲手倒了杯茶,“六娘,给崔阁老奉茶。”又对崔珋笑道,“这是自家茶田出产,虽说不是名茶,胜在用心,片片都是真正早秋芽尖。”
节南端茶过去,又是不言不语,放下杯子就重新退到亭边。
崔珋没喝。
桑浣什么世面没见过,笑颜不褪,“老爷,您就别琢磨了,阁老面前认输也不丢人。”
本来完全沉浸在棋局里的赵琦让桑浣拽回,这才瞧见节南,“六娘来啦?阁老刚刚提到你救了他女儿两回,我想着机会挺难得,就唤你过来给阁老敬杯茶。”
节南乖答,“已经给相爷奉过茶。”
赵琦一看果然,忙道,“阁老,这是自家茶田出产,虽说不是名茶,胜在用心,片片都是真正早秋芽尖。”
崔珋呵呵笑起,夫妻俩竟然说得一字不差,“我曾听说赵侍郎与二夫人感情深笃,如今亲眼见过才知传言不虚,还是你夫妇二人事先商量好了,所以口径一致?”
赵琦不明所以。
桑浣失笑,“老爷,刚才您那话,我同阁老说过一遍了。”
赵琦恍然大悟,哈笑,“这本是我弟弟跟我说的。”
崔珋瞧了赵琦半晌,正当众人以为赵琦说错什么时,忽道,“若朝中官员都似赵侍郎这般老实说话,老实做事,何愁国家不兴。”
赵琦被夸,自然高兴。桑浣也高兴。夫妻俩好像多少年没让人夸过好,笑得脸上快开花。
节南就不明白了,把她叫来就为了看这两朵花?
然后,崔珋一问,吓死人——
“六姑娘可曾许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