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门里除了我师父和小柒,都不知我身世。凤来县里除了我爹,哥哥姐姐都不知我在哪里学艺,县里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节南蹙紧眉头想了又想,“所以,只有三人知道我两种身份。”
“你能肯定吗?有没有酒后漏过嘴?或者你曾经特别信任过的人,你跟他提过,自己却忘了?”王泮林循循善诱。
桑家灭门这件事已经在王泮林心里盘了很久,直到燎四皇子出事,很多不相干的点突然连成了线。他一向心思缜密,非常敏锐,总能观察到别人观察不到的细微,所以有了天纵才的美誉,有了千里江山。只不过,他也不会仅凭突然冒出来的一根线,鲁莽去找结论。
节南则有直觉,“你应该最能感同身受,忘了的东西我如何想得起来。说吧,你想到了谁?”
王泮林默然片刻,“韩唐。”
节南大吃一惊,“什么?”
王泮林没再说一遍,“小山你听得很清楚。”
“不可能!”节南立刻否决,随即好笑,“是我把他带到北燎的。虽说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也不是他师父,可他到北燎为官后,我和师父帮了他很多,他才平步青云,直升一品……”
王泮林知道节南是个倔强叛逆,但绝不认死理的聪明人,声音削弱下去,是因她也察觉不对了。
“你可跟他提过你的出身?”所以,他更加不依不饶。
节南怔怔盯着王泮林半晌,还是摇头,“没有,但是——”
王泮林抬眉,眼潋光,等节南说下去。
“但是,我爹来给我过生辰的那日,我和我爹吵架,跑出去的时候撞上了韩唐大人。”这些记忆一下子鲜明起来,“他说要找师父,我生着气,指了一下就跑了。不过,师父应该会帮我隐瞒的,不可能告诉韩唐大人那是我爹。”
“也可能是韩唐正巧听到的。那年你几岁生辰?”王泮林问。
“十三。就是将韩唐带回北燎的那一年年尾,我没法回家,我爹也不告诉我一声,就自己一个人跑来了,装成我家的管家……”节南突然想哭,眼里水亮亮,“如果真让你这张乌鸦嘴说中了,那我岂不是间接害死了我爹?王九,你脑子那么好使干什么!”
呆笨一点,简单一点,世道也没那么糟糕,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