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泮林再看果儿。
果儿毕竟不是家养丫头,大摆傲娇,“九郎,江师傅已给你看过借条,你若不信,就请范大人来一趟。他能告诉你,你为了见我,花费过多少心思。而你我在巴州订下婚约,我千里迢迢找来,是你亲自将我安顿此处,难道只因你瞧着那姑娘顺眼,竟就赶我走么?”
王泮林眼底闪烁,“倒不是我要赶你,而是月兔姑娘说要拆了这里,你不走,也没地方住了,不如去找江师傅安顿,等我想起咱俩的事,再来接你也不迟。”
果儿撇笑,干脆耍起赖来,“我就不走——”
一片银光划过。
唐刀斜入土中一寸。
虽然距果儿身侧三四尺远,也吓得果儿花容失色。她还不知王泮林会功夫,只当他拿着一把装饰墙面的唐刀吓唬人玩。
舍海正要下桥保护主人,忽觉脚下摇了摇。
竹桥在动。
噼啪噼啪。
舍海往身后一看,那位怎么看都长得不像兔子的姑娘,不知从哪儿找出来的斧头,正砍竹桥桩子。竹头和绳子做起来的竹板桥,本来就不怎么牢固,让她劈了几下后,桥就散架了。
舍海后仰摔下去,起来就懵坐在溪里,好像撞到头。
王泮林拔起唐刀,对准摔懵的舍海就刺。
果儿大叫住手,咬牙扶起舍海,“走就走!王泮林,你宁可选个野丫头,也不要我给你的这个机会,你将来一定会后悔!”
王泮林目送两人,直至他们的身影消失,转而深深凝望节南,半晌长叹,“七夕鹊桥来相会,今日这里尽你拆,我却还打算和你在桥上看星河的。”
先看音落和果儿得意团团转,再听书童抱怨连天,节南要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就凭王泮林此时说话的语气,心底又狐疑起来。
这人哪里性情大变?
“桥断,缘断,我尚不知自己是谁,你却是要弃我了?”
剑光如新月,映入王泮林的眼,忽幽忽明,霎时弹泪。
节南惊红双目。
忘都忘了,他哭什么?!
她才想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