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那么忙?”青兔青影,兔面要笑不笑,嘲弄的表情极其生动,身影修长如竹,走进火光中,烨烨生辉。
肥汉那张面具遮不住的胖脸颊笑皱,光呵呵,不说话。
崔衍知见过王泮林这张青兔面具,转而提剑向他走去,“你是帮脑也好,二当家也好,今日不解释清楚,休怪我秉公执法。”
王泮林斜睨冒充兔帮的家伙们堵住他的来路,缓缓绕着崔衍知走,跟他打太极似得,“崔大人说笑了,你有过不秉公执法的时候么?”
肥汉起先不出声,怕自己认错人,就冒充不下去了,这会儿听到崔衍知喊人帮脑,立刻中气十足,“帮脑先生来得正好,崔大人不给兔帮面子,属下为难要不要让明珠佳人吃些苦头才行。”
兔帮帮主是女子,功夫尚可。兔帮帮脑是文士,口才不错。这是他来之前就受过嘱咐的。
他刚才就看到兔子了,虽然有些惊讶毒烟没能毒倒全部,也怪那位功夫还挺不错的帮手怎么不见了,倒也不怕这时出现一只。本来嘛,充作兔帮的目的很明确,能骗到崔衍知就是捡来的好狗运,不然给兔帮惹一身腥也是好的。正因兔帮破坏江湖规矩,处处和长白帮针锋相对,才导致他们今日丧家犬一般。
王泮林云袖乘风,语气满满嘲凉,“你不是已经喊过射人腿了么?等这么久,也没瞧见第三箭。身为喽啰,你这么懒散办事可不行,只好帮规处置了。”
门规,帮规,家规,这些个规矩,破坏和执行最痛快。
肥汉脸肉一抖索,才感到不大妙,又不知能怎么不妙,就见那身青衫如一片飘云,不等他反应,便从身旁飘过,他的肚子狠狠挨了一击。
肥汉摸摸肚子,闷疼,但还忍得住,回头找到王泮林,火把再次往柴垛送去,“既然帮脑这么说,我恭敬不如——”离最近的一根木柴不过一尺,手抖得那么厉害,胳膊竟伸不动了。
“我要收你的命,你就乖乖从命,很好,我会赠你一口好棺——”王泮林话未说完。
肥汉呕出一口血,再一口血,火把滚地,手也抬不起来,张大了嘴,一个音也发不出,就跟泉眼子似得,只不过涌出来的,只是血,最后翻着白眼,轰然倒地。
二十多名汉子吓傻了眼。
崔衍知冷冷道,“你接下来要说肥兔和你们兔帮没关系,这些兔子全都是冒充的吧?”
“这还用我说?”王泮林轻咳两声,转头淡眼看崔衍知,“崔大人是推官,一看这群站没站相的东西就该知是长白余孽。再看这些面具,显然是从货郎担上买的便宜玩意儿,不似我兔帮每张面具用上好皮质,独具匠心,以为是一张假面,其实又显三分真容。”
崔衍知哼了哼。
真兔子宰了假兔子,气氛竟没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