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有活人,不用像驹马峰下,再让她恶心一回。
衙牢前没人守,节南并不因此大意,推开一条门缝,打眼往里面瞧着。果然,廊底有好几个兵士守卫。她低眸一转,走开去,但很快又回到门前,把门整个推敞了。
那几个兵士先是一惊,但看清她的衣着和袖臂上的天豹巾,立刻稳住。
一兵士喝,“大王岭上无老虎。”
节南答,“凤来县里有阎王。”
兵士们更安下心,问节南是谁,为何而来。
节南举举手里一酒坛,同时大拇指往旁边横一横,粗声嘎气道,“我这不刚要过去换岗,想起各位辛苦守牢的兄弟们,就给你们送点好东西来。要是不要?”
她穿着没问题,个头顶细顶瘦,一点威胁感也无,还知道接头暗语,兵士们更是见酒就馋,连忙喊要要要。
节南不请自入,将酒坛子往迎来的兵士手里一塞,情似好,笑哈哈走到廊底,“听说大将军亲审都还没招?”
随眼一瞥最后那间刑室,变了脸色,她抬手揉揉鼻下,才重新换上嬉皮笑脸的表情,听那几个兵士三言两语笑着说大将军如何片下人皮,又如何挖筋卸骨,刀功精湛,令人钦佩云云。
节南保持着笑模样,眯缝了眼凑上木栅,装作看不清,“昏糊糊的,光瞧见血了,让我进去仔细看上一看,行不?像咱这些小兵,平时哪有机会见识大将军的刀法,我好回去跟兄弟们炫耀炫耀。”
兵士们一口酒下去就干脆,直让节南自己进去看,反正刑室没下锁。
节南踏上干草堆,兵士们爽喝酒的笑声就远了。
商师爷在木架子上吊着,披头散发,一身血污。他的双手十指已经没有肉,只剩下指节骨头。他上身没有衣物,也没有了皮,血红带粉色的肉随微弱呼吸起伏。他膝盖以下没有小腿,却包扎得极好,隐透出两团血色。被砍下来的小腿刮去了一半的肉,白骨一侧阴森,就挂在他面前,仿佛是为了折磨心智。
节南眼底发热,双手不自觉捏起了拳头,终究还是要再经受一回恶心,只不知道能不能压抑得住。
她不怕死人,但恨极这种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能的卑鄙做法。偏偏呼儿纳引以为傲,说什么这世上没有气节这东西,谁也抵抗不住他的刑求。至于那个爱他爱得死去活来的金利沉香,她觉得也是有病。一个连人性都没有的畜生,难道会珍惜身边人?
“商师爷,是我。”她捂住了嘴,一边压制胸口的呕意,一边将自己的声音传进商师爷的耳里。
商师爷残缺的身躯一震,本来垂着脑袋紧闭的双眼,陡然撑得大大的,似乎刹那充满了生气。
哪怕,节南只见他的命烛飘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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