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头一回进这寨子,就问过虎王寨在哪儿,如今又问,是打算直捣虎穴?”
她心头微愕,但也不惊老头猜对,年老者多大慧,“是又如何?”
“听你年纪轻轻,想不到胆恁老。小老儿不如何,不过给你提个醒,自五年前虎王寨换了当家,连桑大天也斗他不过,最后全家死光光。而虎王多狡,老寨虽然还在,却又建了新寨,只有他亲信才能进出,我等寨外寨的外人,怎么可能知道地方?”
老头儿说完,就拍了杏花寨老大后脑勺一记,“别婆婆妈妈,赶紧上路,笨人干笨活,拿钱就走人。我跟你说多少回,你那儿巴巴得凑人抬举,人家心眼百孔,瞧着放手让你磨面,不知啥时候就卸磨杀驴了。”
杏花寨老大没心眼地笑笑,吆喝一声出发。
独轮车们,脚夫们,山贼们,很快钻进山中那条隐道里去了。
小老儿被留下,跛着一条腿,却能毫不客气撵钱主儿走,“滚啦,滚啦,当俺不知道你没安好心,一点儿破银子就驱人舍命。要不是这活儿算不得险,俺才不会让阿大接。最后一趟也好,今后别想着再来了。”
不过,随那小老儿怎么赶,就是近不得瘦兔子身侧。他看她跳得杂乱无章,但轻得跟身体没分量一般,渐渐心惊。
“你!”
瘦兔子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木簪,悠悠转着它,语气淡若烟丝,有气无力的,“老人家,你一直忍着当哑巴多好,不知道说得多错得多么?”
没了头上簪子,老头头发披散成颠,他就算不知道江湖有句话叫艺高人胆大,也看过几个拳脚厉害的家伙施展。
对方能拿到他脑袋上的东西,就能直接摘了他的脑袋。
他原本对阿大他们唯两兔子是从很有些怨气,这时方才体会到他们的苦衷。
“小奶奶饶命!”他是没脸没皮的老棍子,绝不是不怕死的英雄汉。
烟丝气儿中带咳气,“老人家真有意思,不过拣起了你的木簪,不必感激涕零。当然,你要真想报答,就跟我再多说些虎王的事。我才知道你比杏花寨里任何人都人缘好,莫不成虎王寨里缺能干厨子,让你去帮过忙?”
小老儿这时哪敢想这人是捡到了簪子,还是到自己脑袋上扒拉的,半点不敢说谎,“山里哪来好厨子,俺手艺算得上好的,但俺去时眼睛上绑了布条,根本不识得路,只知在一处大山洞。大王岭有多少山洞,俺也只去过两回,实在不敢欺瞒小奶奶。”
算不算意外之喜?瘦兔子半晌没吭声,将木簪扔回小老头怀里,再道,“好,我可以信你不知道地方。我来问你,桑家火劫确是虎王寨主所为?”
查了一年,抓到些细微线索,都指向五年前虎王寨易主。然而,虎王寨藏头不露尾,她才打算请君入瓮,亲自问个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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