嫮宜正要说话,却听见身后的狂骢突然躁动起来,急促喘息着,发出一连串焦灼的长啸声。
燕齐光陡然警觉,纳罕道:“这草原的边界是让人一次又一次筛过的,这片不该有猛兽才对。”
说话间已能见不远处一双眼睛,在黑夜里幽幽闪着光,种类大小身形却看不分明。
燕齐光下意识将嫮宜推到身后,又微微侧身,长手一伸,去从狂骢背上的囊袋里拿弓箭。
那野兽见得了这个空隙,已经疾速冲了过来,身形极瘦,皮毛狼狈,是竟是头狼!那狼不知为何脱离了群体,显然是饿狠了,连捕猎的技巧也尽数抛开,难得见到了活物,对着人就要扑!
嫮宜本被护在燕齐光身后,但却见燕齐光半个身子暴露在外,就要被那头狼的利口咬到,电光火石之间,根本无暇多想,明明方才经历了好几场情事,浑身软得如棉花一般,竟有这样的孤勇,大跨步挡在他身前,要替他遮挡!
待站定了,嫮宜才来得及惊惧地闭上眼睛,过了片刻,只觉一阵头晕目眩,预料中的疼痛却没来,原来是燕齐光已带着她就地一滚,扑出好远的距离,鬓边刚簪上的红门兰掉在地上,被碾得粉碎。那边狂骢勇无比,连狼也不惧怕,双蹄后仰,狠狠踹到那狼的脑袋上。
燕齐光已打了个马哨,狂骢一听哨声,毫不恋战,立马朝他们这边奔来。燕齐光箭已在弦上,就着滚地的这个姿势半跪在地,左手挽弓,右手持箭,目光湛湛,手臂极稳,梭巡了片刻,便趁着那匹狼被狂骢狠踹一脚,翻倒在地之时,找准半里外那匹狼的弱点,拉弦引弓,三箭齐发!
嫮宜顾不得全身的狼狈,看得目不转睛,还未反应过来,就看见射出去的三支箭正中狼的左眼、前胸、右腿,将它死死钉在原地,却还未死绝,喉咙中犹有低沉的咆哮。若不是情势危急,嫮宜简直想赞一声好!
燕齐光冷眼看了一会,见它双目已阖,四肢摊平,似已身死。他面色淡淡:“狼性最记仇,若不斩草除根,恐生后患。”于是沉声对嫮宜道:“宜娘转身。”
嫮宜听话地背过身去了,燕齐光才稳步上前,再从囊袋中摸出匕首,一个起落间,已斩下这匹狼的头颅,它方才果然是在装死,头已被砍,骨碌碌落在地上,左眼鲜血淋漓,右眼陡然睁开,目光却未散,残存的四肢徒劳挣动着,竟是死不瞑目。
燕齐光直接脱了被溅了狼血的中衣,覆在狼的尸体上,确保看不见血腥了,才道:“狼一般不会单独行动,恐还有一群,此地不宜久留,转过来罢。”语毕仍觉不妥,也不待嫮宜转身,直接抱着她上了马,一手捂住她眼睛,等狂骢发力跑出十里路有余,后头的景况一丁点儿都看不到了,前方营帐的灯火隐隐约约闪烁着,才放下手掌,面色沉凝,并不说话。
嫮宜难得见他威势如此外露的一面,迟疑着叫了一声:“齐哥……”
这一声方算是解开了某重枷锁一般,他面色也板不住了,却转为滔天的怒火,手紧紧抓着嫮宜的手腕,狠狠道:“方才是谁让你冲上来的?你知不知道那有多危险?”
嫮宜看他其后斩杀那匹狼的狠绝之态,已明晓方才必有准备,只是仍觉的有些委屈,但到底还是有些理亏,只好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