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互市开放后可使僧者到吐番传诵仁教经说,此主张晋文帝倒是赞同,然而在夏都建庙是为了传诵仁教经说到吐番,自是不能建一座简陋的小庙,需与皇家仁庙规格相当,方能彰显晋唐威仪,只是碧瓦朱栏、梁柱涂金哪一样不需要银子,眼下朝廷实难拿得出这笔钱来。
“圣人,臣觉得不妨先放出要互市开放的口风,江南盐商们必会心动,到时何愁没有银子建立仁庙。”姚颜卿笑吟吟的说道,像一只小狐狸。
晋文帝饶有兴致的问道:“你是想在江南筹款?”
“捐银建寺本就是一件积德之事,臣想江南商人必愿意结下这份福源。”姚颜卿轻声说道,眼珠子转了一下,长揖到底,掷地有声的道:“臣自荐,愿去江南为朝廷筹款。”这才是姚颜卿打的最终主意,一旦互市开放,必为会朝廷大揽银钱,是以任职夏都地方官的必会是晋文帝心腹之人,姚颜卿从为三皇子献计开始,他便知以他现在的年龄实不可能到夏都去赴任,可从筹备互市开放到建立仁庙,少不得需要一年的时间,这两样处处都需要以银子支持,朝廷是没有钱的,可有一句话叫做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开放互市后对于商人而言是最为有利的一件事,既让他们得利,他们便也该拿出诚意来回报朝廷才是。
“你小子呀!”晋文帝指着姚颜卿笑了摇,看向他的目光与一个长辈看晚辈无异,难得是慈爱,晋文帝承认,哪怕没有姚修远这层关系,他也是喜欢姚颜卿这个晚辈的,便以君臣来论,而已没有哪一个帝王会讨厌姚颜卿这样的机敏之人。
姚颜卿嘿嘿一笑,拱手道:“其实臣也有私心,臣自高中后还不曾回想祭祖,若圣人允臣下江南,臣也想假公济私一回,回家拜祭列祖列宗,也给父亲上炷香。”
“你不说朕也想着让你抽空回广陵一趟,到你父亲那上炷香,也好叫他知道你如今也出息了。”晋文帝淡淡一笑,允了姚颜卿的请求,他亦不是圣者,也有自己的私心,这天下都是他的,他便是偏心一二又能如何,况且,姚颜卿是有实干之才的,这样的孩子也值得他的心一偏。
姚颜卿得了这巧宗,没多久便人尽皆知,朝臣都想着在夏都开放互市会为朝廷大揽银钱,却忘记了这也是需要银子支撑的,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呢!更何况是开互市、兴边贸、建仁庙这样的大事,三皇子这头得了信,又笑骂了一句小狐狸,转身却是登了姚家的门,琢磨着怎么能在江南行上捞上一笔,圣人都缺钱,更何况是圣人的儿子了。
三皇子登门却扑了个空,叫小厮一打听,才知姚颜卿被福成长公主叫到定远侯府去了,他一转身上了马,便直奔定远侯府,定远侯府的下人瞧见三皇子只当是他来寻四郎君的,问安后便急冲冲的叫人去外面喊了杨士英归家。
姚颜卿对福成长公主这个生母实在有些厌烦,他就不明白了,他前十八年没有这个母亲照料不也活的好好的,怎得都长大了成人了反倒需要她的看顾了?只是孝道二字实在压人,姚颜卿再是厌烦也不会表现在脸上,只淡淡的应着福成长公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