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政委摆手道:“你表演一下,我们欣赏吧。我不敢,会出丑的。”
李倩笑道:“那我就献丑了啊。还是一百五十米的距离。”
随即,刚才那位抱靶的军官就在悬崖边处朝半空中扔小石块,李倩即刻举枪射击,每一发子弹都让石块炸裂开来,她的每一次射击都迎来了大家的阵阵掌声。
确实是一场表演赛,她做到了弹无虚发。
“过瘾!”射击完后她笑道。
我大笑,“李倩,真有你的!我没有看走眼,你今后真的会成为一名优秀的刑警的。”
吴部长也笑道:“我听小李说了,她说准备报考我们市公安局的刑警。小李真不错,回去后我也向卢局长推荐一下你。”
他当然知道李倩是我推荐的人,此时他当着我和李倩的面讲出来,这显然是为了向我示好。何况他这样做也不是违反原则,毕竟刚才李倩的射击水平大家都看到的。
刘政委似乎也反应了过来,“我也去向卢局长推荐。这样的兵现在太少了,我都想要。不过你已经转业了,再入伍是不可能的了。”
李倩不住向他们道谢。她很大方的样子,一点也不觉得这样的推荐有什么不好。
后来李倩能够通过考试可能还真的与大家的推荐有关系。当然,其实我一个人的推荐也就够了,只不过他们两位加大了砝码罢了,毕竟他们都是市委常委。
接下来就把射击的地方向前移动了五十米左右。已经有人在地上铺上了胶布。对于像我和吴部长这样的菜鸟来讲,只能采取最基本的射击方式:卧姿。
吴部长让我先来,我说你先来吧。他笑道:“我先学习一下,冯市长你先出丑,我再出丑就没什么了。”
所有的人都笑。
其实我知道他这是一种谦让,只不过他说得比较巧妙罢了。
我不再推辞,即刻趴下,然后按照记忆中曾经学过的三点一线的方法进行瞄准,然后扣动扳机进行射击,在“砰”地一声枪响之后,我忽然就感到心跳加速,一种难以言表的兴奋感觉一下子就充满了全身,禁不住就连续扣动扳机弹夹里面的子弹就这样被我很快地、连续地射击了出去。
射击结束后我的心脏还依然在“砰砰”直跳。
报靶那个人跑去看了,回来后却不报靶,只是对我说了一句:“冯市长,您射击的方法不对。要不重新来一次?”
其他的人都偷偷在笑。我觉得倒是无所谓,反正我又不是军人出身。我笑道:“行。再来一次。李倩,你教教我。”
李倩笑道:“行。”
随即她就开始教我射击的基本动作和要素,“三点一线你是知道的,问题的关键是手上的枪不能抖动,枪托要放在肩胛骨下面的肩窝里面,射击之前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呼出,同时扣动扳机。不要着急,第一发子弹射击出去后再次瞄准,再次重复前面的动作,待呼吸平稳后再射击第二次。后面也一样,别着急,别激动,一发子弹、一发子弹进行射击”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枪托调整到我的肩窝里面,随即就趴在我的旁边来帮我看瞄准的情况。她的脸颊接触到了我的脸上,我的心里顿时就颤栗了一下,她却并不觉得有什么,反而还在提醒我,“别抖动。放缓呼吸,对,就这样”
她站了起来,我放缓了呼吸,按照她说的方法开始扣动扳机,一声脆响之后子弹已经发射出去,我的心里再一次开始激动起来。不过这次我竭力地稳定住了自己的情绪,然后再次瞄准,待呼吸平稳后再次扣动扳机。第二发,第三发,第四发子弹一次次被我发射出去。现在我才发觉以百米远的靶子目标太小,到我发射第六发子弹的时候眼睛几乎就花了,在做了粗略的瞄准后最后发射完了后面的几发子弹。
这次那个人来报靶了,“冯市长,您十发子弹一共八十环。都在靶上。”
刘政委笑道:“不错。冯市长,今天我的子弹可是带得非常充足的,一会儿你再打。”
这还是我才感觉到自己肩胛骨处的地方隐隐在作痛,估计是前面没有掌握好方法,枪托的后座力造成了我肩胛骨的轻度挫伤。我笑道:“一会儿再说吧。吴部长,该你了。”
吴部长笑道:“小李,你也来教教我。美女当教师效果就是不一样,冯市长的进步就很大啊。”
大家都笑。
李倩大方地道:“行。我教您。不过我可不是什么美女,您别乱说。”
随即她就像刚才教我那样匍匐到了吴部长的身旁,依然像教我那样去看他的瞄准,她的脸也轻轻贴在了吴部长的脸上。
吴部长的手也顿时抖动了一下。我看得清清楚楚。
现在我明白了:李倩根本就是大大咧咧的,并没有去想其它的问题。问题完全是出在我们男人身上。
吴部长开始射击,他比我打得稳,每一发子弹射击的间隔比我的时间长。
他的成绩和我却是一样的,都是八十环。他顿时兴致勃勃,“再来一次。”
李倩再次去指导了他一次,这次他的成绩有了明显的进步,居然打了九十环。
吴部长也很高兴,他从地上爬起来,然后笑着对我说道:“冯市长,你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就有感觉了。”
刚才他在打靶的过程中我去看了一眼正在那边的钟逢,我发现她正独自一个人坐在悬崖边一棵树的下面。看上去是那么的孤独。
柳老爷子和樊主任在小山坡的上边,他们蹲在那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摇头道:“我的肩膀有些痛了。让他们先打吧。文武,你先来,今天大家都要玩高兴。”
随即我就朝钟逢所在的方向走去。
本来前面我就应该离开的,因为我心里有些担忧钟逢。不过当时吴部长正在射击,那样的情况离开很不礼貌。我射击的时候他一直在旁边陪着,而我看着他射击完成也是一种对他最起码的尊重。
我进入到官场里面已经有好几年了,这几年来让我感受最深的还是一个问题,那就是官场中人必须要注意细节。细节非常重要,有人说过,细节可能会决定一个人的命运,我非常认同这样的说法,因为细节可以直达人心。
我去到了那棵树下,钟逢的身旁,然后坐在了她身旁的地上。地上是青草,倒也毕竟干燥。
“在想什么呢?”我柔声地问她道。
她指了指对面的远山,“这里的风景真好。”
我看到我们的下面的悬崖下有很多树木,树木边缘的底下是乱石,再往下是一条河流,河流的对岸是缓坡,缓坡上有不少的人家,再往上就是森林,森林的顶端是白云。确实是很漂亮的景色。
我说道:“是啊。真的很漂亮。”
她说:“想不到这里真的曾经有座寺庙。我的命是菩萨救的,我必须得还愿。”
我点头,“其实一个人最关键的是心安,钱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够用就可以了。”
她说:“心安是啊。其实现在我才想明白,赚那么多钱又有什么用处呢?就是自己开了那么几家酒楼,生意再好,让以前我那男人家里的人羡慕又有什么用?没意思,我还是我,我活着就是为了我自己,干嘛要为了那样的虚荣活着?”
我笑道:“每个人活着的目的不一样,不过只要自己觉得愉快就行。钟逢,你觉得自己过什么样的生活感到心安,觉得那样有意义,那就照那样去生活吧,你是自由人,没有必要去考虑他人的眼色。人这一辈子其实很短,没必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累。你的钱完全够你用了,现在你最应该做的其实是好好享受生活。”
她点头,“是啊。冯笑,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我笑着去看她,“说吧,只要我能够做到的。”
她说:“我已经决定出资重建这座寺庙了。不,是捐款修建,不过我要求参与重建这座寺庙的全过程。我不需要你捐款,但是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就是请你收购我的南苑酒楼的股份。目前那家酒楼我一共投入了两千多万,如今的利润还不到五百万。我想作价一千五百万把我的那部分股份转让给你,你看可以吗?”
我想了道:“一千五百万我算算,我手上的钱估计有那么多,最近一段时间我主要把资金投入到了股票上面,也赚了不少。有部分资金我不愿意撤出来,毕竟我手上的有几只股票正处于价值上升阶段。钱倒是没有问题,可是,我收购过来后让谁去经营呢?”
她顿时就笑,“你的相好那么多,找一个你信得过的人去就是了。”
我不禁汗颜,“你别这么说我哪里有好多相好啊?”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钟逢,你为什么想到要把南苑酒楼的股份转让给我呢?难道你是担心林易”
她点头,“是啊。他毕竟是控股方,我转让给其他人的话他不会同意的。”
我说:“你和他商量了再说吧。”
她摇头道:“不,我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情。至少暂时不想让他知道。你想想,他知道我把股份转让给你,他会同意吗?只有我们两个人先交易了,来一个既成事实,他也就没有办法了,毕竟你和他的关系不一样。而问题的关键是我真的想捐资重建这座寺庙,我手上目前没有这笔钱。现在我已经有了一家新酒楼,这辈子靠那家酒楼的利润完全足够我的花费了。”
我更加觉得怪,因为我不得不去联想起她以前的那些事情来,还有上次童瑶对她的怀疑。我即刻问她道:“钟逢,你对我说实话,林易他究竟对你怎么了?这地方可是你的再生之地,你不可以说假话。你放心,我听了后绝不把你的话往外传,即使你曾经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也不会责怪你的。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故意伤害我。”
我的话说得很明白,也比较重,甚至有一种强迫她说出来的意味。
她顿时沉默,一会儿后才低声地对我说了一句:“冯笑,对不起”
我顿时就感觉到自己的心里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难受起来:难道我的猜测、童瑶的怀疑都是真的?我再一次地对她说道:“你讲出来吧,我真的不会怪罪你。真的。”
她看着对面的远山,过了一会儿后才轻声地叹息了一声,“冯笑,你知道林老板最喜欢干的事情是什么吗?”
我听得莫名其妙,“是什么?”
她声音幽幽地说道:“他,太喜欢去控制别人了。他控制了我,通过南苑酒楼。那是我一辈子的心血,但是他当时却要求我把酒楼搬出去,因为那是他的房产。我当然不愿意了。后来就只好听从了他的话,让他控股。可是他控股后却再一次提出要将酒楼关门,说愿意补偿我的部分损失。他采用了一种办法,就是用房产的增值来稀释我的股份,而那时候我已经在东院那边投入了好几百万了,如果他真的那样做的话我就一无所有了。不过我想到他那样做肯定有他的目的,所以我也就去问了他。他对我说,黄省长是单身,希望我能够尽量接近他。我只好那样去做了,可是不久之后他却来对我讲,让我不要再靠近黄省长了,说已经没有必要了。他又让我多和你接触,特别要我注意从你口里了解到你和童瑶谈话的内容。他对我说,公安方面一直对江南集团有敌意,那是他多年前与公安方面结下的仇怨。我没有办法,所以所以那次你和童瑶的谈话内容我让人偷听了。后来也把你们谈话的内容告诉了他。冯笑,对不起,我也是没办法。其实我后来开这一家新酒楼的目的也是为了脱离他的控制。但是你可能不知道,我的新酒楼开张后税务、工商、卫生防疫部门天天来找我们的麻烦,还有些不三不四的人来捣乱。有一次林老板来吃饭,正好碰见那些人来了,他当着我的面狠狠骂了那些人一顿,从此后我那里就没有再出现那样的状况了。其实我是知道的,那是他有意在做给我看。意思是要告诉我,他依然可以控制住我。哎”
我听了后大为震惊,“钟逢,真的是这样的吗?”
她微微地在点头,“你说了,这里是我的重生之地,举头三尺有明在看着我们,我怎么会说假话?不过冯笑,我感觉得到,他对你是真的好。他不止一次对我讲过他对你的欣赏,而且也特别担忧你会因为女人犯下不该犯的错误,更担心你被童瑶所蛊惑,所以他非常希望我能够和你走得更近。他对我说,钟逢,如果你能够与他结婚的话,从此我再也不管你的事情了,南苑酒楼的所有股份我都会送给你。冯笑,我不贪图他的什么股份,但是我不希望自己被人控制。其实说一句公道话,林老板对我并不曾做过什么,只不过他的那种方式太不能让人接受了。还有,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喜欢去控制别人。冯笑,你可能不知道,我还发现不少的官员在他面前都是唯唯诺诺的,很明显,他也控制了那些人。”
我在那里怔了很久,我心里在想:她说的这些其实我早已经有所察觉,不过这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江南集团是我们江南省最大的民营企业,林易在与那些官员的接触中必然有一些利益关系,而正是因为利益关系才使得那些官员不敢在他面前太过高傲。但是,林易从来都不曾有控制我的意图。反而地,每次我请他帮忙的事情他都是尽心尽力去办了的。而且他让我做某件事情的时候都是采用商量的语气。
也许是钟逢太敏感了,毕竟她是女人。而且还涉及到了她最看重的酒楼。
我说:“钟逢,也许你对他有些误解。这样吧,这件事情我去对他讲。说实话,我不能背着他去做那样的事情,真的不能。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会尽量说服他的。”
其实我心里还在想另外的一个问题:上次我和童瑶谈话的内容。现在,我心里忽然有了一种紧张——难道童阳西的死真的与林易有关系?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有些事情一旦被披露出去后说不定我自己也有危险了。我忽然想到自己的母亲和孩子,我的心里禁不住就一阵阵发紧。
不行,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背着他去做,我不能去激化自己和林易的矛盾。这样才可以保证自己的绝对安全。
所以,我即刻地又对钟逢说了一句:“钟逢,你千万不要告诉林易我已经知道了我和童瑶那次谈话的内容被你派人偷听了的事情。”
她即刻说道:“我怎么敢告诉他啊?我是在提醒你。那件事情我也是没办法。冯笑,我真的想远离江南这个地方了。过两年,我重建了这座寺庙后就想出国去了。我决定重建这座寺庙的目的也是为了让自己得到菩萨的保护,无论今后我走到任何地方都能够安全。”
此时,我的心已经乱了。有害怕,有怀疑,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存在。
不过我相信一点:林易不会对我怎么样。毕竟我和他有着一定的感情,毕竟我目前是有一定级别的官员。
童瑶不过是一个小警察,她一直都是安全的,何况是我?所以,我觉得林易并没有别人想象的那么可怕。也许是很多人误会了他。
我得找他谈谈。或许这才是最好的方式。这时候,我忽然改变的主意。
不,我得再想想,再想想
这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的内心真的乱了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医道官途:妇产科”查找本书最新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