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我心里有数的。”
赵兰香忍不住笑了,妥帖地把责任书藏得好好的,抱在前胸。
他们赶了最后一趟的汽车回了河子屯。
……
贺家牛棚。
这厢顾工写完了信,把笔盖上别再了外套的口袋上。
胡先知觑了眼老师手中的信,欲言又止。不过想起师弟往日的帮衬,他看见顾工写完信准备睡觉了,这才踌躇地开口问道:
“这是……给师弟写的推荐信吗?”
顾工把信折好压在书里,他淡淡地道:“不是。”
胡先知在这一瞬间,感觉自己仿佛被噎着了一般。
顾工说:“这是给我儿子写的,来到乡下了报个平安。”
他仿佛透过了弟子平静的面色,看穿了胡先知心中的失望。
他忿忿地道:“咋,我不给他写信你很失望?”
“我不写,才是对的。x大的付校长性情最是正直、固执,生平最恶走后门的行径。有真才实学的人,付校长自然不会错过。”
“你跟吴庸说让他好好准备,下点苦功才是正理。”
胡先知闻言,感激地望了老师一眼。
他很快就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吴庸。
三月,春耕时节,春风吹遍了大地,沉寂一冬的万物渐渐复苏,到处一派欣欣向荣之象。
吴庸的好消息也跟插了翅膀似的,飞入了这个小小的乡村。
他被x大录用了,聘为助教。他走的时候很多人都去给他送行了,虽然他不是河子屯的人,但好歹也在河子屯住了很长一段时间,跟这片土地扎下了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的户籍从河子屯调到了x大,是党支部书记李德宏亲自弄的,弄完后还郑重地在大伙面前叮嘱吴庸几句话。
赵兰香也去了,因为人的天性本就是爱凑热闹。这片山沟沟里出了个教大学的老师,是顶顶光荣的事。这时赵兰香也发现了,吴庸的户籍居然是落在河子屯的。难怪大队的村民都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当然现在赵兰香的户籍也是落在河子屯的,因为她是下乡的知青。
知青下乡有两种方式,其中一种便叫做插队,顾名思义便是插到大队里,知青变成普通的社员,跟大伙一块劳动、年底参与分粮。
顾工原本是b市户籍的,不过因为他劳改住进了牛棚的关系,他的户籍自然也落在了这边,胡先知也是。但吴庸在那次事故中是没有过错的一方,而且他是土生土长的b市人,他的户籍也是河子屯的这就让赵兰香很惊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