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马林又说了几个笑话。他本不是个爱说笑的人,估计把今年的配额都用尽了。
石磊默默听着,渐渐就笑不出来,只是盯着他看,看他妩媚的上挑的眼角晕出红色来,昏黄的路灯下,有种别样的艳。不知怎么就觉得胸口阵阵发紧。
最后终于伸手拿过他喝了一半的酒瓶。
付马林一愣。你干什么?
石磊问,那个人是谁?
付马林的表情动作都停滞了。好一会才回了句,谁是谁?
石磊说,叫你这么难过的人。
付马林顺手抄起脚边的空瓶,往地上一砸。“我擦!”
站起身,毫不犹豫地走了。
石磊没追上去,看着他的背影,想上一次自己多管闲事,好像也是他。
为什么事一关他,就不再是闲事。果然这个人跟他一样,心里有一道过不去的坎。
这么晚了没有公车,石磊决定先走几步消化一下。
城市的街总是大同小异,街道左右的建筑也一样面目模糊。
不过因为灯光的缘故,看着比白天漂亮,马路面上甚至有如洗的感觉。
同样的路不同的人不知道走了多少遍。同样的路同一个人也可能走过很多遍,然而春去秋来,就像歌里唱的,每一刻都是崭新的。
人们走过这些雷同的街,仿佛走过了自己的童年、少年和青年时光。
而每一处又都有新的不可逾越的烦恼。
今天的羊可能很有艺术细胞。石磊讪笑着,打车回了家。
他现在住的地方是一个花园式小区,小高层,房子却不小,有三室两厅,回来的时候苏三给的钥匙。房产证上写的是成国权的名字,苏三推着他去办了过户。
石磊也没谦让,人首先得有一个落脚的窝。再说他也无意撇清自己跟成国权的关系。
一出电梯却看见斜对屋门口站着一个人,正丁零当啷拿着串钥匙瞎捅着门孔。
好多瞄了一眼,这一瞄就笑了,走过去说:“门开不了?我来。”
那人抬起头看他一会,也笑了。“喝多了点,找不准孔。”
石磊随便抽了张卡,帮他开了门,也没指出他拿的根本是串车钥匙。“好了。”
“谢谢,真巧,没想到你是我邻居。”即使喝醉了,这人还是很礼貌。
石磊点头。“有空来坐坐,进去休息吧。”转身去开自家的门。
那人倚着门,继续问:“这是你的房子?之前我朋友租过。”见石磊没回答,就笑眯眯关了门。
留下一团浓厚的酒气。
石磊听到了,扯扯嘴角,去洗澡了。
没想到是邻居。
这人叫白福宁,接宴席时认识的。是个律师,长得不错,脾气爽快,对红酒的鉴赏水平也不低,两人打了几次交道后,都有点惺惺相惜的意思。
一周后石磊接到白福宁的电话,说马上有个朋友过3o岁生日,顺带订婚,要帮着安排办个席,叫他给设计酒单,地点是城里的花园饭店。
石磊问了来宾组成,还有当晚的菜式,最后定了奔富4o7作为主打酒。这只澳洲牌子目前在城很吃香,可能是味道比较中庸,所以更容易受落吧。4o7的价格不高不低,既不失体面,又相对低调。另外还找了几只不错的香槟助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