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动着他们的头发,在轻轻地飘舞。女贞花细长的白色花瓣随风飘落,纷纷扬扬的落下,镶嵌在他们的乌发中,但两人都没动,任它们飘落在头顶。
沉默的坐了良久,苏雅以为韩东晖都不会再开口的时候,他却沉声接道:“老师对师母情深意重,这么多年都没有续娶,膝下也只有高琳一个女儿,他对我就像是自己的儿子一样。
只是师母毕竟是因为我才去世的,老师心里肯定也很难过,见到我自然就会想起死于非命的师母。所以这么多年,我们两个就这样怪怪的相处着,既像父子又像仇人,我也想改善我们的关系,只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长长的叹息声被吹散在夜风中,有些萧索,苏雅忍不住伸手握住了他的大手,韩东晖的双手紧握成拳,而且还在不住地微微颤抖,显然他的内心并不像他表面这样平静。
苏雅的手柔软而温暖,好似带着某种能治愈人心的力量。韩东晖僵硬紧绷的身子渐渐放松,紧握的拳头也渐渐打开,反握住了苏雅的小手,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从远处看两人相隔很远地坐着,但他们放在长椅上的手却紧紧相握。
但苏雅还是不明白,高工的妻子拼死救了韩东晖,他对高工都情同父子一般,感情深厚,为什么对高琳却是避之唯恐不及。
苏雅小心翼翼的开口道:“那高琳她……”
韩东晖只比高琳大二岁,他们的年纪没差几岁,若当时高立民和妻子都在学校任教,还住在学校里,那高琳呐,韩东晖自始至终都没提起高琳一句。
苏雅的话还没有说完,韩东晖就截口道:“别提她。”
苏雅明显感受到韩东晖握着自己的手猛然一紧,便识趣的闭上了嘴,上次他们提起高琳闹的不愉快的事,她还记忆犹新呐。
何况韩东晖对于高立民心存愧疚,但对高琳却隐隐有些疏离,显然高琳在那场地震中恐怕扮演了什么不光彩的角色。不然以她的母亲曾经救了韩东晖这点,他都不会对高琳如此冷淡。
苏雅也握紧了他的手道:“你别难过了,高师母在天之灵也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如果你真的觉得愧疚,就好好的工作,为了……为了建设新中国添砖加瓦,为了社会主义建设贡献自己的力量。
苏雅一番话慷慨有些失望,但闻言也颔首道:“嗯,我以后会为高工养老送终的。”
苏雅怕他再去想那些往事,便引开了话题,两人就坐在海边的长凳上说话。但大半的时候都是苏雅在讲,韩东晖静静的听着,有时开口说两句表示自己在认真的听,以示鼓励。
这一刻,苏雅真心感谢周翠莲那个话痨,她爱逛街,也喜欢凑热闹,整天和厂里的人打得火热,总能查探到第一手的资料。厂子里大大小小的事没有她不知道的,苏雅跟着没少听,此时就捡有趣的说给韩东晖听。
韩东晖是研发部的,工作比较忙,而且他的性格内敛,也不爱打听八卦,苏雅说的好多事,他都不知道,很是长了些见识:“你说的那个人真的是造船厂的。”
“千真万确,周大姐的消息绝对可靠,她说是那个干事好似要提拔,就抛弃了农村谈的对象,他对象还不相信他变心了,就千里迢迢从老家赶来,要问他要个说法,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