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许多,又让人早早烧好热水,备他沐浴。
洗去身上的疲惫,苏曜回到房中。沈盼刚刚熏好被子,正要将帐子挂起来。
“我帮你,”他上前接手,“让他们多挑几个人回来。省得你还要亲自做这些事。”
“蜀王怎么说?”事情妥当,沈盼才问他这一日的进展。
苏曜回答:“突然要和死敌联手,自然会有很多顾虑。”顿了顿,他又摸了摸沈盼的鬓发:“这是意料中事,不用担心。趁他们争论,正好可以陪你四处游玩。想不想去看看那个大池子?”
沈盼知道他说的是摩诃池,笑着点了点头。
在家又休息一日后,苏曜便带沈盼游湖。
古来此地并无摩诃一池。前朝有位皇子分封蜀地,重修少城,挖土筑墙,之后取土之处遂形成一处湖泊,名为摩诃池。之后历代蜀主又加营建,遂成胜境。前代蜀王为加强外御,在城墙之外又建一处长约四十里的土城,以防骑兵驰突。不过筑成之后,此城一直未得使用。本代蜀王便在土城上广植芙蓉。此时正是开花之季,远远望去灿然一片。
苏曜带着沈盼一路游览。除了摩诃池泛舟,又去了大慈寺、文殊院、严真观等名胜,最后为了沈盼喜好织绣,又特意到了商家云集的新南市。沈盼一直听闻蜀中织锦、制笺工艺盛名,如今终于亲眼得见,直看得流连忘返。
“喜欢吗?”逛市集时,苏曜牵着她的手问。
沈盼点头:“沃野千里,水旱从人;时无歉岁,不知饥馑,确是一方好地。”
“徐州也不差,”苏曜笑说,“就只一点不如。”
“哪点不如?”
“酒。”
沈盼笑了:“成都美酒堪送老,诚不我欺。”
苏曜刮她的鼻子:“正是。我知道前面就有一家远近闻名的酒肆,不如买上两坛,晚上小酌几杯。”
沈盼笑着应了。因为酒肆离得不远,两人索性步行前往。没过多久,酒肆的招牌便在眼前出现。两人正要进店,却忽然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巨门坐命,易招口舌,一生是非不断。郎君这命格坎坷得很哪……”
这声线沙哑粗砺,颇为特别,但是苏曜并不以为意,倒是沈盼脚步一顿。
她忽然停步,苏曜略觉怪,停下来问:“怎么了?”
沈盼眼睛盯着酒肆外面的墙角,脸色有些困惑:“那个人……我见过……”
苏曜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街角处坐着一个落魄的白头道士,拿着一把几乎秃了毛的拂尘,正对蹲在他面前一名衣饰华贵的青年男子喋喋不休。
“哪一个?”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
“那个道士。”
苏曜仔细打量那道士,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布满皱纹的瘦长脸上却长了一个鹰钩鼻和一对小眼睛,确实是很容易让人记住的长相。
“请问道长,这命格可有化解之法?”坐在他对面的青年男子看起来十分紧张。
道士伸手:“化解不难,三十文酒钱即可。”
男子爽快掏钱。
道士收了钱,拂尘一摆,一脸高深地说:“待本道买酒作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