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喝得少的昨天夜里走了,大部份人都是早上酒醒了走的。张兄刚刚才走。”
张沛大概对昨夜的事还有点印象,走之前有点尴尬地和他说,昨天晚上喝多了,说了些胡话,让他不要放在心上。苏曜当然不会把那些醉话当真,若无其事地和他聊几句便放过这一茬了。不过他还是委婉地劝了张沛几句,让他不要过于听信卜者之言。张沛唯唯诺诺地应了,但他有没有真的听进去,就只有天知道了。
赵文扬揉着太阳穴说:“我这一年反复阅读苏兄给我的笔记,很有收获。苏兄若是愿意,可否多留几日,我也好再请教请教。”
“你已经比我当年要强了。”苏曜笑道。
以前他都是自己摸索,几乎没有旁人指点,很多时候都是凭直觉行事。给赵文扬的笔记还是他重生后才总结的经验。赵文扬得了他的经验,又读过书,其实已经比他当年高了。
“苏兄过谦了,”赵文扬说,“苏兄的见识之高,可说是我平生仅见。还请苏兄不吝赐教。”
苏曜想了想说:“多留两日,倒也无妨……”这时他想起昨晚张云芝托他打听的事,觉得正是询问的机会:“对了,昨晚弟妹和我说沈女郎不太喜欢她,有这回事吗?”
赵文扬先是皱了下眉,过了一会儿才回答:“我没对云芝说过这样的话。我只告诉她,在徐州和阿姐说起亲事的时候,阿姐的反应有些怪,好像不是很赞成我们的亲事。”
沈盼和他认了姐弟,他便欢欢喜喜地把刚订下的亲事告诉了她。他满心以为会得到阿姐的祝福,谁知沈盼听到他说订亲的人家姓张,在河中开酒肆时竟然脸色大变。仔细询问了张家人的情形后,她直接表示,不是很赞成他这么快成亲。
这件事着实让赵文扬困扰了一阵。不过沈盼的反对看上去并不是那么坚决,他又确实挺喜欢张云芝,最后还是决定继续亲事。
苏曜听了,苦笑一声。在张云芝看来,这两者大概是一个意思。
“不过的确有些怪,”苏曜沉思,“照理说她没见过弟妹,不该有什么成见。”
赵文扬说她反对前有问过张家的情形,难道是因为看不起张氏的出身?可是以他对沈盼的了解,她并不是个太注重出身的人。
赵文扬也猜不透,摇着头道:“阿姐当时只说这未必是我命定的姻缘,让我慎重。”
命定的姻缘……这句话更怪了。她又不是仙,还能料着赵文扬的姻缘?就算他这个重活一世的人,都不知道赵文扬的缘份落在哪里,顶多知道他前世娶的一定不是张云芝……等等,张云芝……苏曜忽然抓到了一点线索。
他来徐州前,沈盼说现在赶去,也许还来得及。他当时以为是说还得及送礼,也没有多想。现在回想,那时沈盼的色其实不太对,最后她还叹着气说,你去看看也好……如此吞吞吐吐,并不像是为赵文扬订亲而欣喜,倒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如果命定的姻缘指的不是赵文扬,而是张云芝呢。如果她知道张云芝该嫁的不是赵文扬,是不是就说得通了?如果她说的来得及不是指送礼呢?
苏曜脑中仿佛滚过一道惊雷。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之前的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