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盼赧然:“我只是想帮点忙。阿舅若是不赞成,我以后不做就是。”
“不是都快成功了么?”6仲温和地说,“停在这里岂不可惜?”
“那……”沈盼想了想说,“我把改进的办法想出来再停手。阿舅觉得家里哪位表兄将来可以接手?”
“让他们接手做什么?”6仲一哂,“你那些表兄表弟,不是舞刀弄剑就是死读书,哪个懂染织?”
6仲的态度让沈盼颇为意外。然而惊喜之余,她还是有些犹豫:“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6仲笑道,“你就是太小心了。他们能有你懂?不信的话,我明天给你几个表兄写封信,问他们知不知道怎么给苎麻脱胶?你猜他们会怎么答?”
沈盼笑了:“阿舅这不是为难他们吗?”
“你也知道是为难他们,就别让他们掺合了。阿舅相信你能把这件事做好。”
沈盼像是十分感动,又像有些伤感:“世上再没哪个人像阿舅这么迁就我了。”
不管她想做什么,6仲总是支持的态度,从来不会对她横加指责。
6仲笑道:“我答应过你母亲,会好好照顾你。可你实在是个太懂事的孩子,我总担心你为了照顾别人,委屈自己。你说我迁就你,我倒觉得,这些年对你迁就得还不够,你才有这么多心事。”
“足够了,”沈盼轻声说,“阿舅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
“这哪里够?”6仲刮了下沈盼的鼻子,“阿舅还要给你挑一个如意郎君,看你终身有靠了才能放心。”
沈盼脸上本来带着微笑,6仲听到这句话后,她脸上的笑容却消失了。
“怎么了?”6仲发现她色有异。
“阿舅,我……”沈盼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摇了摇头,“没什么……”
数日以后,前线的6诒收到一封很古怪的信。
信是6仲写的,这并不怪。怪的是父亲身体好转后写来的第一封信,竟然对他们这几个月的战况一字不提,反而问他一件极不相干的事。6诒看完信,大惑不解地转向前几天才与他会合的苏曜:“怎么给苎麻脱胶?”
“啊?”正在看地图的苏曜一脸茫然地抬头,“脱什么?”
“脱胶。说是阿沅正在研究的东西,和上次我们看见的苎麻布有关,问我有什么想法?”6诒愁眉苦脸,“我都不知道这玩意是什么!”
苏曜听了这话,脸上现出笑意。
“笑什么!”6诒看他笑容满面,忍不住气恼,“难道你知道?”
“不知道。”苏曜果断回答。
他活了两辈子,戎马倥偬,驰骋沙场,哪有时间关心这些东西?他高兴的是沈盼总算把他的话听进去了。
“唉,”6诒仰天长叹,“你说这信我该怎么回啊?”
苏曜沉思:“有个人也许知道……”
6诒眼睛一亮:“谁?”
“我认识的一个人,”苏曜嘟囊,“曾经认识……不,应该是将来会认识。”
“什么跟什么?这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啊?”
“算是认识吧。”苏曜苦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