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昭,”金昭淡淡地吐出两个字,那穿着绿衣的丫鬟赶忙惊喜地唤了一声:“少爷好。”
“你是苏家的丫鬟?”金昭朝屋里望了一眼,什么都看不见,自己在门口和着丫鬟说了这些话,怎么也不见里面的人出个声?
“是的,”碧儿忙不迭地回话,看到金昭探向屋内的目光,脑子飞快地转了转,笑着问道:“我家小姐就在屋内呢,要不要我去和小姐说一声,就说少爷您想见见?”
碧儿说话的嗓门有点大,金昭有些嫌弃,又有点生气,这么大的说话声,里面的人当真没有兴趣出来瞧上一眼。
“不必了,本少爷还有事,”说完撇下碧儿头也不回地往院外走。
碧儿遗憾地跺了跺脚,抱着脸盆回了屋内,看见轻音正在收拾着细软,赶紧放下盆子走了过去。
“小姐啊,刚刚金少爷就在外面,您怎么也不出来见他一面呢?”结果害得金少爷败兴而归,谁知道会不会一生气不承认自家小姐这个未婚妻了。
“碧儿,在家时我教了你多少回,在别人的屋檐下,说话形式都要稳妥。我与金公子孤男寡女,怎可独处一处,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岂不是笑话我苏家女儿没有教养?”再和与金家夫人见过一面,金昭的母亲对自己并不是很满意,自己现在行事更要处处小心,不能落人把柄,她被人轻视是小,但不能连累已逝的双亲受此骂名。
“稳妥稳妥,我们现在都在别人家里了,还不赶紧想办法讨好金少爷,万一人家推掉这门亲事咱们去喝西北风吗?”碧儿嘟嘟囔囔地小声说着什么轻音听不清楚,但看她撅着的嘴都知道此刻肯定是不开心了。
放下了手中整理的包袱,轻言细语地开导碧儿:“碧儿,二叔让我千里迢迢来金家时我就已经预料到了此刻的处境,必然是不会比在苏家轻松一分,我是无处可去,只想圆了爹爹的遗愿。我也曾说过此行会吃苦头,你决意跟着我,这份心意我记着,日后不管我苏轻音怎样,都不会忘了你一路对我的照顾。”
碧儿闷着头擦着桌椅上的灰尘不说话,心里只想着要是小姐能把金少爷的心给拢住了,哪里还会吃什么苦头?
都家破人亡了,还拿自己当以前那个千金小姐呢?
等两人收拾得差不多了,来了几个丫鬟,说是金夫人赏给西院的,平时可以随便使唤。碧儿当即把手里的抹布一扔,卷起袖子就开始指挥这个那个的。
第二天还不容易劝动了自家小姐出门走走,想着若是能在府上碰见金少爷说不定两个人就能尽早成了。
自己辛苦巴巴地跟着从富庶的苏南跑到这偏僻的桃花镇,可不是来受苦来的。
自己可算是用对了巧劲,两个人在院子里还真的恰巧碰到了金昭。
既然了碰到了,轻音也没有再避讳,青天白日地躲避反倒显得小家子气,不如大大方方地上前行个礼。
金昭老远就看到轻音带着昨天那个丫鬟走过来了,因此小厮在旁边说了好几声都没挪动脚步,只一双眼紧紧地盯着轻音抬起的脸。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螓首蛾眉,一丝一毫都恰好长到了金昭的心坎上。
与幼时记忆里样貌相差不大,金昭放下了心,看到轻音给自己行礼后,往侧边迈了一步,似乎是在等自己先行。
并未生起要与自己交谈的心思。
当真无趣,远不如酒楼里的女子放得开,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可私心又不愿拿那些个人和她比较。
“昨日我去了你的院子,”金昭又往旁边走了一步,成心拦住了轻音的去路,面无表情地说道。
可唇红齿白的少年,装起冷面来只让轻音觉得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