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度华年拢着披在肩上的外袍,在院中大树下布置的石桌旁坐下。
胡溪林感觉着度华年把繁匀青支开是有话要说,可是度华年的态度总是那般不咸不淡的,看着有礼有貌,实则并不好亲近。他这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连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度华年有些无奈地支着额头,说:“胡大人,过来坐吧。我早说过我现如今只是闲散平民一个,不必将朝堂之上的一套做作如此。”
胡溪林拱了拱手,走过来在度华年面前坐下,在这个比他年纪小了一轮的男人面前,显得实在有些拘谨和不自在。
这是因为他心里有一个猜测,并不只是关于度华年太傅身份的猜测,也不是他与太子有什么过节的猜测。
这是阅遍夙城近二百年来世家正史、秘闻、市井杂谈、夙城百姓谈笑趣事后,一个十分惊人的猜测。
胡溪林刚坐下又站了起来,色有些木:“度……度大人,您用茶么?”
“不必,这会儿伤还未愈合,喝茶对恢复不好。”度华年摇头,“坐一坐便好,一会儿说不得还有事情。”
胡溪林将目光从他的胸前转移到他的脸上,道:“还有什么事情?”
度华年只是笑了笑,这笑容倒是让胡溪林放松了不少,似乎觉得不管什么事,只要这人在此,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这般看透尘世、了然人事,过眼不及物的态度,却又令人错觉他可手镇万事,或许也正是当初皇帝心甘情愿请他为太傅的一个原因。
不喝茶,就该说点什么。胡溪林一时不知道该从何问起,苏琼的事情开始来问过一次,度华年并不清楚缘由。他看见度华年的目光还落在那边没了人影的房间外,心里的问题忽而清晰地浮现出来。
“这位姑娘,可是夙城繁家的小姐?”胡溪林用了一副漫不经心的语气,似是好随口一问。
度华年收回目光,似乎并不怪胡溪林知道繁匀青的身份:“你很了解夙城世家。”
“这……”胡溪林有些忐忑不安地瞥了一眼度华年的色,见其色无虞,“在下……在下只是早年为了夫人寻找解救之法,了解一些事情。”
“夙城世家……虽则在外人看来只可仰视,但并非居高处而不下。”度华年微微摇头,言辞间透出一种不屑之意,“正如现在,说不准就在谋划着……”
“谋划什么?”胡溪林一愣。
度华年轻笑一声:“人总是在贪婪着的力量,为了接近不惜一切代价。”
胡溪林忽觉自己好像听懂了,又好像什么都不懂。他来这里,这座最接近的城池,已经十五年,只不过窥探了冰山一角,冰山下隐流的浪水浮浮沉沉,却不见深有千百尺。
“繁匀青正是这夙城繁家之人,不过是一个分支的家里,与主家关联不大。”度华年回到之前的话题,“不过,之前繁家家主一道命令将她留在夙城,没有迁徙离开,连带着她家也留在夙城。外人皆传,这位被家主留下的繁家姑娘,是繁家唯一一位小姐。”
“原来如此。”胡溪林点点头,算是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我明天能够写完一篇论文、一个剧本、一篇简历之后还活着,我就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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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越局(二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