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众望所归’中施施然站起,走到厅中时,瞥见江红玉担忧的情,再与厅中其她人的表情比较,又是一股感叹与暖意由然而生,果然还是亲娘好啊!
我缓缓走至厅中,有模有样的向首席四位屈膝一礼,然后对着白老爷道:“父亲大人请出题!”
“恩!”白老爷放下茶碗、很满意我能够听懂他的暗示,并且主动出列,他慈爱着点了点头、善解人意的‘开恩’道:“娇儿尚且年幼,奈何琴曲已由你二姐弹奏在先,这诗词歌赋即是初学,那今日就且由着你自由发挥吧!”
这算是放水吗?当下四夫人就有些不满了,她娇嗔道:“老爷也太看轻咱们的娇儿了!”
“是呀!”三夫人响应着道:“如此一来,岂不是埋落娇儿的才名了!”
靠!还才名?我哪儿来的才名啊!都是些与‘贤’名相违背的名声才对。而且还是拜她们所赐!
我只是站着并没说话,任由她们俩个人在那儿一唱一合,江红玉也只能坐在那里给她们‘飞眼刀’,如果她再出来说话,只会招来三、四夫人的联合攻击,场面反而难看。
果然,她们还没说上两句,索夫人已经有所知觉:在皇子面前,岂能纵容她们这样不知收敛的挤兑一个十岁孩童!?于是出声道:“孩童多喜动物、花草,凤娇不如就从中择一而赋,老爷觉得可好?”后一句话尾间上扬,然后她转头看向白老爷,得到认可后,也算是定了局,框了个范围。
当众人的眼再次落到我的身上时,我再次屈膝一礼,然后就这样站在厅中思索起来。
其时,我心中早就有数了,只是不想表现的太xōng有成竹,或是太一鸣惊人,所以也借着这会儿,思量挑选着,最后定下那首在现代已经广为流传、作为早教诗词的那首‘咏鹅’。我想着人家原创作者骆宾王,在七岁时嬉戏时而作的这首诗,而我在十岁才做出这首诗应该也算不上太让人震撼吧!而且这首诗词的确是从孩童的视野出发,浅显易懂而已。
太子殿下状似琢磨了会儿,然后就礼节性的赞美了我一番,而二皇子仍旧维持原样,随便笑了笑算是敷衍了一下,只是我余光瞥见三皇子司马宣一边捏着糕点,一边朝我长时间的望过来,在我好的抬眼回视时,他收回了目光。倒是生生让我怀疑自己刚才仿佛是错觉、或是我多心了。
白老爷对我的表现倒又起了刮目相看的情,而三夫人与四夫人则一脸悻悻然,也算是没有算计成功。江红玉放松的轻吁了口气,总算是放下了那颗悬着的心,她在白老爷的赞赏中又展露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而二夫人从头到尾,就好似对什么都不甚在意的样子,除了白凤词在表演时,她适当表现了作为亲娘应该有的关心。
接下来好像就与我们四位白府姑娘家没有什么关系了,但是却不能够轻易退席,否则就是大不敬。
不过,索夫人到后面却是异常高兴,因为太子殿下当着白府众人面前特地询问了白家大少爷白隆昌目前的状况,有没有打算参加来年秋天的科举考试,目前的学问上是否有什么困难,可要他相帮举荐给都城有名的夫子、大学士门下等等。听话里的意思多有提点的打算在里头,这怎么能不让索夫人心情愉悦呢!
当然愉悦与志得意满的人自然是当事人白隆昌本人了,他被太子的殷殷关切与嘱咐搞得心潮澎湃、整个人一直处于受宠若惊的状态,连给自己堪酒的手都微微在抖。
当白老爷恭送三位皇子、还有太子侧妃白凤诗离开后,索夫人给我们在场的每一位姑娘家都赏了一块银币,名义上说是今天表演的非常卖力,也算是没给白府在皇族面前丢脸,实际上人人都知道她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借着机炫耀一下优势、以及她在白府至高无上的荣耀。瞧瞧!她的一儿一女,多有出息、多有能耐啊!你们这帮子后宅女人们,都给她老实点儿。
众人离开大厅时,我留意到已经有点酒醉的白隆昌很是得意的昂着头、背着手、打着晃儿离开时,斜瞄了眼一脸郑重的白隆运。
白凤词则目光深遂的朝皇子们刚才所坐的首席看了一眼,微垂下头跟着二夫人亦步亦趋的回自己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