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过堂(为大家的推荐票加更!)
没有什么特例,程序上与我们先前想的差不多,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就像是有心电感应一样,正迷迷糊糊休憩的我逐渐醒来时,门外的小厮就已经来请了。「请记住邮箱:ltxsba@gmail.com 无法打开网站可发任意内容找回最新地址」休息过后的大脑一片清明,思路也非常活跃,我没有马上起床,故意在床上磨蹭了一会儿,然后装作睡眼惺忪的样子,老老实实的跟着小厮与两个婆子,一路向正厅走去。
我其实并没有多少害怕,可是,为了符合常情,我在两个婆子打量的目光下,将头尽量低着,两只小手不停的来回互捏,以显得更像是一个十岁孩童,在面对未知情况时觉得害怕与紧张,在冬季寒风的衬托下,更显得弱小可控、浑身散发着不经事世的脆弱。
小厮手里提着灯笼,那微弱的光照着我们面前的小路,让我勉强能看清脚前两三公分,路很长,而我的腿并不长,所以好似走了好久都没有到。
前方出现了整齐且人数众多的脚步声,那灯笼的光线可比我们的强多了,我好的抬起头来,意外的对上了柳如玥的视线,现在我才终于直观的感受到他身为柳家公子的身份与地位,他的前面有六个婢女为他提着灯笼照路,旁边一左一右也分别有一个提着灯笼的婢女,那八只大大的明亮烛火,使得他们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是亮膛膛的,他的身后跟着八个年轻男子,同样的装束,且个个腰中配剑,而他小小年纪,双手正负于身后,一袭深绿棉质锦锻袍,头发不似与我疯闹时那样总是半披半散,而是梳理整齐扎成马尾状置于背后。他的那双桃花眼,在看向我时并没有惊讶,而是带着深深的疑惑。
当我们越走越近、在临近还有十几步距离时,我们双方都停下了脚步,按照规矩,我们互相行礼问候后,就各走各路,可是在我们擦身而过、我正欲重新低头、恢复先前的情时,却看见他忽然对我露齿一笑,那红色的双唇配上一口整齐的牙齿,怔忡间,我有种桃花在冬季盛开的错觉。
我感觉莫名其秒,却也没作多想,只是余光瞥见他并没有继续前行,而是定定的站在原地,直到我走出好几米远,我都没有听到背后传来预期的、他们离去的脚步声。
当我进了大院圆形拱门时,就看见灯火通明的正厅里面挤满了人。除了无论何时、无论何地,只要不是办丧事,基本上都是衣着靓丽、色彩斑澜的后宅夫人,与许多平时分散在各宅各处的大小管事与有点等级的丫头仆从。
当我跨进正厅的门槛时,我的出现引起了厅内所有人的关注,只是一抬眼,我就看见那青布包裹正放在白老爷与索夫人当中的红木桌上,我假意畏畏缩缩、战战兢兢的环顾一下四周的人群,观察到大部分仆从的面上都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当然大部分的后宅夫人却正好相反,她们则是一脸兴趣的看着我,而坐在堂上的索夫人与白老爷的目光就紧紧锁在我的身上,索夫人只是一个眼,那原本挡住我视线的四个健壮婆子就让了开来,她们一闪开,江红玉佝偻蜷缩在一起的身体就出现在眼前,她跪在地面上的、头发有些凌乱,可是身上的衣衫却没有什么异样。
让我觉得有些怪的是,她的身体有一些微微发抖,而且她的头却故意偏向我跪着那儿相反的方向,似是在躲僻着我看向她的视线。
索夫人冷笑了一声,然后就吩咐一个婆子上前,强硬的将江红玉的脸掰向于我,江红玉自然是有些倔强,那婆子手一扬,一声轻脆的响声就在安静的厅中响起,我瞄到索夫人仍旧是面无表情的端坐在那儿,她脸上没有丝毫喜色、当然也没有阻止婆子的举动,仿佛江红玉挨那一下是很正常、很理所应当的。
其实,越是这样,越是表明她的得意,只是深深的隐藏在心里罢了。而列席于侧位上的其她夫人们脸色却是各有千秋,较为明显的自然还是那位三夫人与四夫人,让我感到意外的倒是十姨娘,曾经推我下池溏的那位么弟的生母,以江红玉专门挤兑她的作风与行为,此时她应该兴灾乐祸才对,可是却出乎我的意料,她的脸上却满是不忍,甚至不忍到了低垂下头,不再观瞻。
当江红玉最终被婆子强迫的扭转过头时,我倒抽了一口冷气。
作为一个现代人,穿越到这异时空已经有两年多了,也耳闻过宅斗里面的残酷,可是亲眼所见,依旧无法接受这种‘动用私刑’的行为以及所导致的后果。
如果用‘猪头’来形容江红玉此时的那张脸,一点儿也不为过,她的嘴唇鼻间满是污血,脸上已经青肿瘀血,被刮伤后的血丝混杂着眼泪,更加是模糊一片。如果给她换个发型或是衣裳打扮,不仔细认,还根本就认不清是江红玉。很明显,她在我来之前,吃足了苦头,我下意识的朝四周扫了一眼,果然看见了放在一边的小圆桌上的‘凶器’,古代专门用于‘掌刮’用的、巴掌大的白色木质薄板子。
饶是我现在刚过了十岁,理智也告诉我,一个小孩子不应该在此种情况下而有任何不当的举动,可是从感情上来讲,任谁看见自己亲生的老娘被弄得这副惨样,表达自己的情绪总还是正常的,否则岂不认上以为是冷血动物!?
江红玉,还算是硬气的,自我进来后,就没有哭闹过一声,原先的泪水应该是疼的流出来的,但是当她看到我的惊吓和眼里的yīn霾时,却流下了泪水,声音有着强忍的哽咽,似是觉得万分屈辱,或是万分担忧。她什么也没有说,因为这种场合,多说多错。而且她脸上的伤让她根本不能牵扯唇部,否则就会非常刺痛。
我理解她此时的心情,在自己唯一在乎的女儿面前,被人欺凌至此,各种各样的复杂情绪都有。